魏宁生又道:“我有个认识的人因为不巧也在那家银行工作,所以之前也被保密局逮捕了。”
“噢。他还好吗?”
“昨天给放了出来,但还是受了不少皮肉伤。”
魏宁生停顿了一下,还是说,“显然,保密局的人不会因为他只是‘有嫌疑’而下轻手。”
沈彤感到自己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不知道阿莽怎么样了。
她去一厅找兰幼因,可是却被告知,向来全勤的兰幼因今天请假了。
随即,吕鹏的话再次在她耳边响起:该放的自然都放了。
沈彤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还有不该放的?
她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立刻去了通讯总台,一问便知道,根据保密局提出的共享条件,最近几个月所有录载的监听记录,都在几天前被拿走了。沈彤心下一沉,因为她知道,那里面有着阿莽之前从照相馆给兰幼因打电话的记录。
其实在抓到彭永成以后,包括阿莽在内的其他嫌疑人都已经没有了再扣押下去的意义。可是吕鹏还没有签署释放文件的时候,又鬼使神差地翻出了彭永成的那张照片来看,看着看着,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拍摄这张照片的人是站在哪个位置呢?
他开车去新街口兴业银行附近转悠,很快便发现一件惊奇的事。当他站在街对面某个位置的时候,视线里的浙江兴业银行和手里照片上的角度是一模一样的。转过身,只见身后的店铺大门紧闭,旁边钉着的乌木门牌上写着“芙蓉照相馆”——这不就是,那个鹿阿莽的照相馆吗?
吕鹏亲自拿着照片再审阿莽,与此同时,要求手下调集所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很快,他们就查到了阿莽的照相馆在搬到新街口之前,原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评事街。又得益于毛局长给谈下来的资源共享,他们从二厅通讯总台的记录里,找到了每一通曾在那个地方打出去的电话。
顺着每一个号码找,兰幼因的名字便出现在了吕鹏的眼前。
他对于桃源村兰幼因家的地址已经是熟记于心了。第一次来,他带走了乔鸣羽;第二次,他拿着养蚕人的密码来找兰幼因破解。这回是第三次,他选了一大早上,出其不意地挡在了兰幼因准备上班的路上。
兰幼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紧张,吕鹏拉开车门,对她说:“兰科长,耽误你半天时间。”
兰幼因在原地停顿一下,目光所及就已经能看到其他保密局特务在街边的部署,她无路可走,只得上车。
“吕处长,劳驾帮我给我们厅请个假。”
“自然,兰科长不用担心。”
于是,便到了保密局大楼行动处长的办公室里。
兰幼因心下放松几分,不是直接进审讯室,应该不是最坏的那种猜测。
“兰科长喝哪种茶?”
待兰幼因在他的办公桌前方落座后,吕鹏走到靠墙的柜子边,别人都好摆军功章的位置,他却全部用来摆茶具。
“不用了,没这个习惯,吕处长请便。”
“是吗?那我就自顾自的了。”
吕鹏说着,还真开始背对着兰幼因,慢条斯理地烧水泡茶,“我记得乔处长也不怎么爱喝茶。也是,现在人都爱上咖啡馆了,我是落伍了。”
兰幼因没有说话。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水“咕嘟咕嘟”烧开,又被“哗啦哗啦”倒进茶碗里滚一圈倒出,再“噗噗噗”地浇在茶叶上的声音。
“兰科长是第二次来保密局了吧?”
吕鹏忽然问道。
“何必明知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