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任少白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呢。
所以她刚刚才显得为难,她不明白自己舅舅怎么连这个都没想到,非要自己当着任少白的面说话?
“那个做假证的?”
李鹤林笑了一下,“那他还挺有个性,你曾经查过他,他现在反过来用你来将吕鹏一军。”
沈彤撇撇嘴,道:“我看是吕处长病急乱投医,什么阿猫阿狗都去抓。”
李鹤林则看向了任少白,问:“你觉得吕鹏是个病急乱投医的人吗?”
任少白笑了一下,回答道:“我觉得不是。”
“我也这么想。”
李鹤林又对沈彤说,“我看你只是不高兴自己被遛了一圈,不过保密局向来就是这么我行我素的,需要人配合,你就配合一下。你以为他只是在抓阿猫阿狗,焉知他不是在利用这些阿猫阿狗,想引出一条藏在跟深处的狼来?”
沈彤告状不成,却被一通教育,只得立正站好,心里却在嘀咕:怎么一个两个对吕鹏的评价都如此之高,她怎么看不出来,那个人到底有什么高明之处……
“行了,去工作吧。”
李鹤林走过她,朝大楼外走去。
任少白立刻跟上,虽然刚刚还能笑着应对,但是心里却是狠狠一沉:阿莽被抓了,不知道彭永成又如何?阿莽会不会供出自己?但如果他供出自己,兰幼因势必也会被牵扯进来。事情比他预想得还要不利,可是他现在还不能贸然去见彭永成……
“你中秋节那天在干嘛?”
当二人快到憩庐的时候,李鹤林忽然问道。
任少白一怔,停下脚步:“老师,您不会吧?”
李鹤林走在他的前面,转过身,看着他的一脸诧异,面无表情地又问了一遍:“你那天在做什么?”
任少白深吸一口气,道:“我去了烈士陵给我老爸上坟,然后回西家大塘跟我妈以前的陪嫁巧姨吃饭,还给香港打了电话,电话局有记录随时待查。噢,烈士陵没有记录,但是有门房守陵的,您派人去问好了。”
见他反应如此剧烈,李鹤林这才摆了摆手,道:“好好好,算我多余问,真是,脾气还越发大了。”
说罢,他重新迈开步子,踏进了憩庐的大门。
任少白落后半步,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轻轻握了下拳,又松开。他一定,不能让彭永成也落到保密局的手里。
而与此同时,沈彤则站在兰幼因的面前,告诉了她阿莽现在的处境。
“不过——”她自以为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法,“只要找到那个真正的共党枪手,阿莽就会没事了。我不信保密局,不如我们自己干,我知道舅舅之前派人在新街口一带排查电台,阿莽的照相馆不也在新街口吗?我猜这就是那个吕处长调查的方向……”
兰幼因一边听她说话,一边看着她自信满满的脸。她想沈彤未必真的能比吕鹏先查出什么,但是自己却有一样如果交到保密局,就能帮助他们找到“真正的共党”的东西。
日前,彭永成虽然发现了阿莽拍摄他在新街口兴业银行门口的照片,但是事后,那组照片的底片,却被她留了个心眼拿去了自己家中。
现在,只要她拿出照片来,那么阿莽是不是就能获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