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鹏并没有接“不友善”的茬,还是只关注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沈彤皱了下眉,道:“吕处长,万事都没有百分之百,他当时的确没问题,可现在有没有,就是保密局的分内事了。”
二人的言下之意都很不客气,都是在说如果这个阿莽并不单纯是个做假证的,那么都是对方所在情报机构的失职。
“那中秋节当天,沈小姐人在哪儿?”
吕鹏冷不丁地问道。
“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也跟玄武湖枪击有关?”
吕鹏笑了,只是典型的笑不达眼底,嘴角是看似礼貌的弧度,一双眼睛却仍盯着面前的人,充满了审视的意味:“例行问题而已,沈小姐难道不便回答?”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沈彤冷冷地回应他的审视:“中秋家里设宴,我自然在家里。”
“可有人证?”
“当然是我家里人可作证。”
“直系亲属,还有别人吗?”
——他还真是怀疑起自己来了?!沈彤不可置信地看着吕鹏,一瞬间简直有点血气上涌,她自小到大可还从没被这样质疑过。
“噢,是家宴,不应该有外人在。”
吕鹏又作善解人意状,“沈小姐别介意,玄武湖的枪手配备的是军用武器,来路不明,沈小姐又是国防部的,我们调查自然是要严格一些……”
“所以这也不是什么替别人作保,而是对我的审讯了?”
沈彤尖锐地问道。
此刻再环顾四周,看似是能够观察隔壁的小房间,但是房门紧闭、墙上无窗,桌子上录音机转动,吕鹏跟她兜了半天的圈子可不像是临时起意,活脱脱是提前准备好的另一间审讯室。看来,在那鹿阿莽说出她名字的那一刻,吕鹏就已经在心里将他们一同归为嫌疑人了。
“只是随便问几个问题,沈小姐不必这么警惕吧?”
吕鹏故意说。
沈彤一张小脸崩得紧紧的,微微抬着下巴,强压着心中的恼火,却又抬高声调:“你不就是怀疑我中秋节下午也在玄武湖吗?我说我在家里,却没说是我父母家,而是我舅舅家,就在总统府旁边的板桥新村,你去找他作证吧!”
“你舅舅?”
“国防部二厅李代厅长。”
——她终于忍不住,到底还是搬出了舅舅的名号。
吕鹏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很快又消失。他的脑海中迅速划过此前对沈彤这个人的印象,年纪轻轻,却能独立执行外勤任务,在国防部二厅的重要会议上也说得上话,原来是跟李鹤林有沾亲带故的关系。
“总不会,你也要问他,中秋当日是不是去过玄武湖?”
沈彤讽刺道。
吕鹏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原来如此,那是吕某人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