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最终径直走向她的床榻,拂袖坐下。
顾溪竹终于绷不住了:“你怎么能不敲门就进别人的卧室,还、还不经允许坐别人的床?”
仇泷月微微蹙眉,语气平静而理所当然:“我是归臧魔尊。”
这个回答简直叫人无法反驳,顾溪竹认命了,她转过身去,开始写心字。
虽说大绿哥说写字时不要东想西想,但她这会儿实在忍不住,思绪就像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
“魔尊到底要干嘛,为什么要坐在我床上?总不至于他的床被大绿哥占了,现在就想霸占我的床了吧?”
她越想越心烦,“他睡床上,难不成我得打地铺?还是我去睡花苞里?不行,我受不了这委屈。明天出去给他买一张床好了。”
“要不现在就去?”
“可现在没写完心字,他肯定不会放我出去。”
刚写完一个字,背后魔尊的声音再次传来,“好了。”
顾溪竹顿时眉开眼笑,“啊,不用写了吗?”
她起身,撩起裙子就想往窗外跳。
愣是没想过走一下楼梯。
仇泷月淡淡“嗯”了一声。
视线从她鬼画符般的字上扫过,又有些不耐烦地移开眼。
看她神识写字本就是想知道她心中是否有鬼。
如今倒是不必再看。
不就是坐了下床么,明明,方才知晓了那么多天地秘辛,满脑子惦记的竟是……睡床这等琐事。
等顾溪竹从窗户跃下,仇泷月的手轻轻抚过锦被,云絮般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
他抬眼望向花窗。
此时,那朵惯常遮挡视线的红花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开,将一窗天光尽数让了出来。
没了遮挡,便能看出此处视野极好。
洗剑池的粼粼波光恰好映入眼帘。池畔那树净世花开得正盛,风过时,雪白的花瓣纷纷扬扬洒落水面,恍若一场无声的雪。
确实比冷硬的石桌旁要惬意得多。
仇泷月起身,拂去床上些许褶皱,又皱着眉头将卷成长条的锦被铺平。
接着取出一枚蒲团放置于床边,盘膝坐下。
顾溪竹穿好鞋,回屋拿东西时就看到归臧魔尊已经离开了她的床铺,坐在床前蒲团上。
“不,不是……你,你这是……”她紧张得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泰玄冒头出来,“狗东西看上你窝了。”
顾溪竹:“那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