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着呢。罚写字也是要消耗神识的,这跟使用春秋笔案起了冲突,大大拖延了她在灵网上写小说的进度。
仇泷月见顾溪竹没有理解到他的意思,莫名有几分不高兴。
她平时不是很聪明的吗?连此间天地的秘密都能猜中不少,现在,却不知他此举意欲何为。
她是女子,若他主动提及让她擦……
那岂不是说明他一直有盯着她的……看。
此举似乎并不妥当。
一些无关紧要的认知偶尔会出现在他脑海,短暂地干扰他的决定。
就此离开?仇泷月转身欲走,刚迈出一步又钉在原地,那染了湿泥的脚就在眼前晃,像是扎进眼里的刺一般挥之不去,竟将心中杀意都冲淡几分。
这个时候,他想的不是杀人,而是,让她把那双脚给弄干净。
最终,他面无表情地在顾溪竹背后站定,说:“你脚上有泥。”
冷不丁的开口,让顾溪竹神识一抖,写的那一笔直接抖成了曲线,这肯定不合他规矩,又得全部重写了。
顾溪竹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她气咻咻地转身面对着仇泷月抬起脚,“有泥怎么了,又没在你脚上!看不惯把眼睛闭上。”
伸出去的脚险些踢到了仇泷月的衣摆上。
跟着过来的惊尘吓了一跳,忙喊泰玄进去帮忙。
泰玄依旧趴在窗外一片芭蕉扇般大小的绿叶上,高高举着留影石说:“没事,我骂他还少么,我兄弟这是掌握了跟仇泷月相处的精髓啊,孺子可教。”
它甚至扯开嗓子喊了一句,“就是,你看不惯,你擦啊。”
本来顾溪竹就是火气上来随口一句,脚伸出去就有几分后悔了,这会儿泰玄的话再传过来,她只觉得小腿肚子都在发抖,心里想的是:魔尊不会把我腿给我砍了吧?
紧张之下,脚趾头都微微蜷了起来。
仇泷月屈指一弹,手中方帕轻飘飘地落到了顾溪竹脚背上。
顾溪竹只觉得好似清风拂过,脚底微微发痒,随后,那张方帕坠落,在即将落到地板瞬间,一点儿剑光好似萤火落至其上,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整张帕子在空中碎裂成齑粉,完全找不到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随后,仇泷月道:“继续写。”
顾溪竹:“……”
她默默抽出一张新纸,铺在桌面正中央,腰背挺直,握笔的手却迟迟未动。
仇泷月:“写。”
顾溪竹一脸痛苦表情:“你在这里看着我写不了。”
仇泷月说:“我坐花里看着你,你就能写得了了?”
窗台外,他平时呆得最多的那朵花离得更近,若是他坐在那里……
顾溪竹试探道:“要不……你去石桌那边。”
仇泷月说:“太矮。”
他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最终径直走向她的床榻,拂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