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是第四日,阿缠舞蹈的动作已经十分娴熟,不再像第一天刚开始练习时那样别扭了。
她练完最后一遍祭祀舞,额上出了一层薄汗,转身就见屋内的宋砚站起身,他双臂伸展,将一幅画展开。
阿缠出于好奇走了过去,问他:“宋公子这次画了什么?”
宋砚将画纸放回桌上,回答道:“是一幅苍松图,做贺寿之用。”
“有谁要过生辰吗?”
宋砚笑了下:“是啊,有人要过生辰了。”
“明日就要开始祭祀了,今日宋公子要将画送出去吗?”
宋砚摇摇头:“还不是时候,等祭祀之后再说吧。”
见他有自己的安排,阿缠便也不再多说了。
第二日一早,卯时刚过,陈慧便驾着马车出门,不久之后,拎着处理干净的三牲头颅回了府。
阿缠难得早起一日,摆祭品的时候还在不停打呵欠。
这次她好歹摆了张供桌,砚台摆在供桌上,其次是香炉,下面放着祭品。
除此之外,慧娘还搬来一面小鼓与一张琴,这是昨日买回来的。
要跳祭祀舞,总该有个伴奏。
幸好宋砚会弹琴,还会谱曲,为了她的舞,专门谱了一首曲子,陈慧只需配合击鼓便行了。
待日头升上空中,阿缠点燃了三根手指粗细的香,将香插入香炉中。
烟气袅袅升起时,鼓声响起,随后是琴声。
宋砚谱的曲子,弹奏起来,竟有种苍凉幽远的意味,配上鼓声,让人恍惚觉得自己身在旷野之中。
阿缠就着鼓点扬起头,抬起双臂,开始了祭祀。
十二是个吉祥的数字,祭祀舞要跳整整十二遍。
当她跳到第五遍的时候,供桌上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响,宋砚突然弹错了一个音。
但他并未停下,依旧面不改色地继续弹奏。
阿缠正全神贯注地跳着舞,没有丝毫分心。陈慧偏头看了宋砚一眼,发现他此时脸色显得有些狰狞,额角青筋都绷了起来,似乎正在忍受疼痛。
第九遍祭祀舞结束时,同样的咔嚓声,陈慧已经听到了四五次,而宋砚的唇角已经溢出了血。
他弹奏的曲调不时出现错漏,幸而阿缠已经熟悉了节奏,只跟着鼓点便能起舞。
直到第十二遍祭祀舞结束,阿缠终于停下,她浑身汗湿,剧烈地喘息着,心跳如擂鼓。
而宋砚早已停下了抚琴,他双手扣在桌旁,正在经受连绵不断的剧痛冲刷全身。
阿缠回身去看供桌,在她跳祭祀舞的这段时间里,香已经快要烧到底了。
看来她的舞蹈果然让先祖很满意,连吸收香火的速度都提高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