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出去多久,又匆忙回来了:“老爷……”
严立儒脸色很难看,见管家一个人回来,冷声问:“人呢?”
管家硬着头皮道:“方才有下人在池塘里发现了如慧的尸体。”
严立儒像是没听清楚他的话一样:“什么?”
“……如慧她,可能是畏罪自尽了。”
管家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他对如慧并无恶劣的印象,只是没想到,这位如慧姑娘竟是个如此狠绝的人。
杀了少爷不说,转头连自己的命也送了,竟一点余地都不肯留。
边说着,管家递出了下人交给他的遗书。
那遗书上沾了大片的血,严立儒接过后打开,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稚嫩又生疏,还是他闲暇时教她的。
上面写着,她被人侮辱,已经无颜活在世上,深知自己做过的事对不起老爷,但求老爷能将她葬在自己父亲身边。
严立儒身体晃了晃,手中薄薄的纸张落地,忽地吐出了一口黑血。
“老爷!”
管家急忙冲上前,接住了突然晕倒的严立儒。
严呈的死严家并未报官,故而刑部中人还不知道严家一夜之间发生如此大事,只知道左侍郎大人请了病假。
一直到下午,管家在大夫的指点下强行为严立儒灌了两碗药,他才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
严立儒睁开眼,声音沙哑,转头问正在为他把脉的大夫:“我这是怎么了?”
那大夫出声道:“大人一时急火攻心,往后可万万要好生休养。”
他其实在把脉的时候察觉到一丝异样,这位大人似乎不止是急火攻心这么简单,按说严大人此时这个症状绝不应该血行不畅,偏偏他就是摸出了这个脉象。
而且,他刚才给严大人推拿的时候,还在对方背上看到了黑斑,那黑斑竟与他曾经在尸体上看过的一样。
这种情况实在诡异,他又不敢乱说,想了又想,才补充了一句:“草民医术有限,大人若是方便,最好再请太医来看看。”
“本官知道了。”
严呈的葬礼,严家置办的很是低调。
直到他出殡那日,才陆陆续续有人接到了消息,可也没人打听出来,严呈究竟是如何死的。
只是听到一些流言蜚语,说是严呈的死和被他生前糟蹋过的女子有关。
平日里与严呈走得近的那几个,也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此竟也不觉稀奇。
严立儒毕竟是刑部左侍郎,他没有报官,其他人也不能强行去严府查,大家议论了一阵,便也过去了。
大家也只觉得严大人运气着实不好,接连丧妻丧子,转眼间一家人就剩下他一个了。
将严呈葬了之后,严立儒刚回府,管家便迎上前,硬着头皮问:“老爷,如慧的尸体要如何处理?”
按说如慧害死了公子,老爷肯定要将她碎尸万段。可老爷非但没有这么做,还亲自为她整理仪容,又买了棺材将她收敛。
管家一时摸不准严立儒的意思,不得不亲自来问。
严立儒沉默许久,才道:“她既要葬在她父亲身边,那就派人将她送去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