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南尔倾诉。
“谁要跑,内鬼吗!”
南尔急得声音扬大,“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啊,不早说,快逮住他,不惜一切代价。”
逮住她。
“内鬼最狡猾了,随时随地隐身,再想找就难了。”
她一跑再想找就难了。
“贺绅,不惜一切代价,不计任何方法,留住他。”
留住她。
不计任何方法。
“你在听吗,说话,贺绅?贺绅——”
电话挂断。
雪后初霁,傍晚的火烧云红遍半边天。
宣传策划部在15层,这个位置日升日落都能穿过高楼大厦远眺地平线,光线透过窗户折射在金丝眼镜上,晃眼。
贺绅摘下眼镜,看着碎裂的腕表,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跟朱伊伊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的一本书,作者邱妙津在《蒙马特遗书》中写过一句话:性。欲、爱欲、死欲三者最强烈的时候是一致的。
“朱伊伊,你肯定想离开我。”
他喉结滚动,哑声:“我知道。”
不可能的。
贺绅不是一个好人,最后让他卑劣一次。
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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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伊伊回到部门后,本要拒绝凌麦的说辞变成了答应,她迫切需要逃离已有的环境,那个环境里没有工作、没有职场、更没有关于贺绅的半点消息。
充满年味和人气的火锅店最适合。
吃完,两人在路边散步消食,路过一家母婴店,进去逛了几圈,各自回了家。
朱伊伊躺进床里的时候全身松软下来,柔软暖和的被褥蒸出骨头里的疲倦,她懒懒地转了个身,腿勾住孕妇枕,抵住肚子,酝酿睡意。
看来今晚散步还是有点效果,不出一会儿,朱伊伊就陷入沉睡。
只是睡得不太安稳。
记忆一下子倒退回她与贺绅的热恋期,久违地做了个梦。
梦里是贺绅第一次跟她提出结婚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