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最开始,是他先利用她的。
也该还了。
走前,贺绅在休息室的衣帽间换了一套衣服,黑色大衣,灰色内衬,褪去工作的冷肃,多了几分闲暇时候的松散温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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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楼下,司机早早在车里等候。
贺绅上车,入座,司机不等他说话,便知要去向何处,稳当地发动引擎,开往医院。
车厢温暖,蒸出人骨缝里的困意。
贺绅近日疲倦,撑着脑袋小憩,眼皮沉重地阖着,脑内一片清明。
手伸向一旁的密封袋,搁在腿上,绕开封绳,抽出封存在其中的几张的报告单,因为月份还小,在超声波影像里只能瞧见一粒黄豆大小的存在。
里面一共有三张,加上今天的,就会是四张。
须臾,车停在医院前,司机提醒:“贺先生,医院到了。”
贺绅收敛起眼底柔和:“现在几点?”
“十点刚过。”
朱伊伊不喜欢排队,也不爱拥挤,习惯使然的话,大概会在早晨七点就到医院做检查,看时间差不多结束了。
贺绅小心封存密封袋,搁置在一边,淡声叮嘱:“你在车里等我。”
“好的。”
周末大部分医生不值班,只有寥寥几个专家坐诊,人不多。
乘专梯直达妇产科。
贺绅轻车熟路地去到最里间的诊室。
空荡荡的诊室,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在操作电脑,输入病患信息。听见响动,一看来人,立马恭敬地站起来:“贺先生。”
尹医生今年四十五岁,原是纽约贺家旗下科技中心的医学研究主任,去年才被医院高薪聘请过来做妇产科专家。至于高薪出自谁,自然是贺绅。不进如此,近一年换新的医疗设备全都是时瞬集团赞助,贺绅是医院最大合作商。
贺家人身份不同,医院人多眼杂,尹医生轻声带上门,才问:“您怎么来了?”
“今天上午的就诊工作结束了?”
“都结束了,周末预约就诊的病患不多,就五六个,十几分钟前都结束了。”
尹医生犹疑问,“贺先生是为贺小姐的术后康复状况来的吗?”
可距离贺小姐人流手术已经过去许久。
没道理啊。
尹医生转念又想起另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