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很快回过神来,往纸巾倒满白醋,湿敷在衬衣胸口的位置。
洗手间里点着百合味的香薰,头顶放着轻音乐,气氛在两人对视中忽而变得很安静。
苏郁不自然地往旁边瞟了眼,问邵谨臣从来不参加时尚圈这种酒会的,今天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我拿了赵熙的请柬。”
凭借他的身份,虽然不用请柬也能进来,男人还是在苏郁面前尽量表现得守规矩。
苏郁问他为何要这么做,邵谨臣却不答了,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苏郁身上。
好好的一套礼服被折腾成这个样子,即使酒渍处理干净,怕也是没办法穿着它回酒会了。
“我来跟伊莎解释。”
男人顺着敞开的衣襟攥住他的手腕。
苏郁身上穿着被酒渍和水渍混合弄湿的衣服本就很狼狈了,现下更是无意挣扎引来更多人围观,稍稍犹豫了下,跟在邵谨臣身后就这么被人无声带离了洗手间。
因为晚上是伊莎司机送自己过来的,当邵谨臣表示要开车送他回去时,苏郁并没有一口拒绝。
跑车只有两个座位,没有后排可以给苏郁选择,于是他也不纠结了,打开副驾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帕加尼行驶在夜间宽敞的马路上,明明车速可以飙起来,男人却一路只将油门踩到40多迈。
一辆五菱宏光超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看着对方车辆屁股上两个红红的尾灯,男人悄无声息瞄了苏郁一眼。
管它路上几个小时,只要能顺利到家就好——苏郁回避男人的视线,将头撇向了窗外。
车子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时,车载蓝牙电话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人姓名,男人没有任何避讳,当着苏郁的面接通,对面话筒里很快传来抽抽搭搭扭捏的哭声。
宁逸说他又梦到父母了,地上遍布着血迹,自己由噩梦中大叫着惊醒。
苏郁早几年前已经看过这副剧本了,觉得没什么稀奇,眼睛一闭将头靠在椅背上休息。
“做噩梦的话先把灯打开,喝杯水缓缓就好了。”
男人淡定的声音自耳边传来:“苏郁的衣服在酒会上弄脏了,我现在要带他回家,可能没空过去。”
对面的乞求声听上去真的很容易令人心软:“哥……你以后是不是真的不管我了?”
绿灯亮起,男人打了把方向盘,看着前方说:“我让助理联系过心理医生,是你自己不愿意去。”
“宁逸,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拒绝治疗之后的睡眠障碍可能会越来越严重,别人帮不了你,后果就只能你自己承担。”
说完这句,邵谨臣把电话挂了。
苏郁不知不觉在男人的车上眯着了,再醒来睁开眼,帕加尼已停稳在萧山别墅的地上车库。
苏郁坚持要回家,邵谨臣避重就轻看着他说:“这里也有你的衣服。”
苏郁眉眼往下一沉,男人立马就不吱声了,颈间喉结滑了滑,很快又叹气:“抱歉,我的车子没油了。”
借口虽然拙劣,但只要他不肯,苏郁也不能抢了他的钥匙去查证。
男人不止这一辆车,其余都停在老宅的车库里,看苏郁要离开的态度很坚决,与人对视半晌只能妥协:“我让司机重新开一辆过来,送你回去。”
邵谨臣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当着苏郁的面开了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