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小感冒。”
苏郁把他的手拿下来:“输液好得快一点,萧山太远了,一会儿得麻烦你送我回去。”
路星昂站起来,掌心给他捂着吊瓶,发现这样好像没什么用,苏郁扎着针管那只胳膊还是冰的,又跑到隔壁超市买了个暖水袋回来。
看他要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苏郁连忙制止:“别,如果把你也连累病了,就真没人送我了。”
“我有点渴,你给我倒杯水吧。”
温度刚好的热水送到他面前,路星昂眼眸一动不动,盯在苏郁干涩的嘴唇上:“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过年不在家待着,为什么会在这荒郊僻壤的小诊所里?”
“那个姓邵的人呢?为什么每次你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
苏郁已经没力气解释这么多了,仰头阖了阖眼,很不走心地用一句“加班”敷衍过去。
“这时候加什么班?”
路星昂有点生气:“你能不能不要总把我当成以前那个什么不懂的小孩?”
“我有眼睛自己会看,你看你跟他结个婚都把自己过成什么样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苏郁自己也笑了。
“又不是签了卖身契。”
路星昂认真看着他:“如果过得不幸福,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反悔,为什么要自己困住自己。”
路星昂一连问了三个“为什么”,每一句都精准无误刺中苏郁的神经。
问题的答案连他自己也在寻找,爸妈从小就说苏郁看上去温和好说话,其实骨子里很犟,不在南墙撞个头破血流,是绝不会回头的。
苏郁知道这话说得很对,但感情有关的事,也不是他自己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你知道……我是费了多少力气,才走到他身边的么?”
路星昂当然知道,也不怪身边人会如此执拗,换位思考一下自己,何尝不是同时空里的另一个又蠢又傻的“苏郁”?
“上学时候读名家作品就说婚姻是围城,外面的人削尖脑袋想进去,里面人一个劲想出来。”
路星昂呵了声:“现在想进的进不去,想出的出不来。”
真他妈讽刺。
“不,我并不想出来。”
耳边传来苏郁的低声喃喃。
婚姻在苏郁的心中一直是很神圣的。
两个之前毫不熟悉的人,经历转折的交点生活轨迹重合,在上帝与法律的见证下缔结契约相守一生,是一件多么浪漫又郑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