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禄讶异,瞧着七殿下来者不善啊……他心中忐忑追了上去。
然而,他刚追到御案前就听赵砚大声质问:“父皇为何骗儿臣?”
冯禄:“……”
气氛有些不对,他立刻转身,挥退众人,把寝殿的门带上。
天佑帝从一堆奏折中抬头瞧他:“朕骗你什么了?”
还和他装傻。
赵砚气恼道:“您不是说待儿臣束发礼后就许儿臣回灵泉郡,怎得将我母妃请回了宫?”
天佑帝一脸无辜:“这有问题?你若想去临泉郡,朕下旨便是。但朕老了,孤家寡人着实可怜,你母妃是朕的贵妃,为朕祈福十年辛苦,也该回宫享福了。”
这哪是享福,以他母妃的心机,回宫就是找死。
父皇这个老登,就是算准了他不会留母妃一个人在宫里。
他咬牙:“那外祖父呢,他在灵泉郡当郡守好好的,又把人调进京做什么?”
天佑帝理所当然道:“朝中官员升迁都需考核,你外祖父在灵泉郡政绩斐然,此次平叛也有支援之功。冯将军几人连名上奏请功,朕调他进京是不是理所应当?”
赵砚:“那父皇为何不找儿臣说?”
天佑帝:“你又未参政,你不想理朝中之事,朕怎好同你说?”
赵砚都快被气笑了:说来说去,还是拐着弯把他往政事上带。
又想来套路他了。
从前他是顾及老登的身体,被亲情蒙蔽了双眼,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被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恼怒,才道:“父皇不是还欠儿臣一次承诺,您现在即刻就下旨,封儿臣为灵泉郡王,让儿臣和母妃回灵泉郡去。”
天佑帝拧眉:“朕都说过了,你可以走,你母妃是贵妃,得留下。朕给你的承诺仅限于你,不包括你的母妃。”
这下无论赵砚如何深呼吸都忍不了了,他恼恨问:“父皇究竟意欲为何?”
看着气鼓鼓瞪着他的儿子,天佑帝也不在拐弯抹角,搁了笔,认真道:“自然是想立你为太子,太子之母如何能流落在外,外家势力自然也要重新培植。”
果然,饶是赵砚已经猜到了大半,天佑帝确认时,他还是胸口狂跳,慌张道:“父皇当初把儿臣母妃弄走,不就是怕她怂恿儿臣抢夺太子之位,现在怎么又突然变了卦?”
“此一时彼一时,那是太子……”他说到一半又住了嘴,叹了口气道:“从前的事就不说了,你只要知道,朕现在最属意你继承大统。”
赵砚眉头蹙得死紧:“父皇又不是不知儿臣自小顽劣,诗词歌赋政务一窍不通。”
天佑帝:“诗词歌赋对帝王而言只是锦上添花,你又不必考状元。至于政务,朕会慢慢教导你,有朕在出不了大差错。”
赵砚努力推辞:“立长立嫡,五哥和六哥早就上朝听政。父皇就算要立储,也该考虑他们。”
此刻,他无比后悔帮他四哥跑了。
死贫道不死道友。
四哥是逍遥了,害他被老登盯上了。
天佑帝反问他:“那你觉得老五和老六立哪个好?”
赵砚回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