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药,只闻了一下,立刻就察觉出不对劲。她这些年为了孩子,没少吃药调理身子,对药味已经极其敏感。这安胎药和她先前喝的不同,里面有红花。
红花是堕胎的药物。
她本就有流产的征兆,这碗药下去,只怕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她瞬间泪如雨下:方才寿宴上,那闫元锦原本想欺辱的是她吧?
禁卫军突然就冲了出来,然后王爷就被陛下叫走了。
王爷方才那眼神……
分明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一旁的方嬷嬷见她迟迟没喝,催促道:“侧妃娘娘,怎得突然哭了?再不喝,药就凉了。”
姚侧妃抹了把眼泪,把药碗放下,道:“只是觉得心里难受,嬷嬷你说,我嫁给王爷图什么?”
嬷嬷一时闹不懂她要说什么,也没敢接话。
她乃左都御史的嫡次女,若要嫁人,是断不可能为人侧妃的……当初因着太子还未娶亲,再加之母妃和王爷的许诺,她才为了侧妃。
如今正妃之位遥遥无期,她又失了清白。她这孩子再没了,只怕今后等着她的下场就是被弃之如敝履,困于王府偏远一偶,郁郁而终。
她不甘心!
王爷如此负心薄幸之人,将来就算大事可成,他们姚家也讨不到好。
她手放在小腹之上:这孩子是她的,她要保住。嫁妆是她的,她也要拿回来。
你既不仁,我便不义。
她幽幽叹了口气,朝方嬷嬷道:“这药有些苦,嬷嬷,你去替我取些蜜饯来吧。”
方嬷嬷想起安王临走时的交代,实在不敢马虎,便问一旁的秋菊:“往常你备下的蜜饯呢?”
秋菊语气有些不善:“进宫匆忙,自然是没带的。”
方嬷嬷不悦:“没带你就去找小厨房取,没瞧见侧妃要喝药?”
姚侧妃拧眉:“嬷嬷,我是让你去。怎么,我使唤不动你?”
方嬷嬷迟疑,姚侧妃洋装动气:“秋菊,你现在便去请母妃过来!”
方嬷嬷一听要请温妃,连忙道:“侧妃莫动气,老奴去便是。”
她说完,就快步往寝殿外走。
秋菊忙追到门口去瞧,见人走远后长舒了口气。刚转身,就见姚侧妃将那碗药尽数倒进了床榻边的盆栽内。
“侧妃,您这是?”
她忙小跑了回来,压低声音问:“好好的安胎药,怎得倒了。”
姚侧妃声音细弱:“里面有红花……”
秋菊惊愕,很快想到了什么:“是王爷?”
姚侧妃点头,摘了手腕上的一只玉镯递给她:“你找人,让我母亲来宫里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