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冲锋把刚才的事也忘了,端起小碗喝了一口,鲜得眉心舒展开来,“这汤真是鲜的一绝!确实配上胡椒粉更香了,你多喝点,补身体的。”
良馨帮季大姐盛了一碗,才盛自己的,看着澄净油亮的汤汁,喝了一勺,甲鱼汤配上胡椒粉独特的鲜美醇香,鼻腔里忍不住松出一口气,“鲜!”
“真鲜!”
陆冲锋夹起甲鱼的壳放到良馨碗里,“看着汤色挺清澈的,没想到这么浓郁这么鲜。”
就一块壳,没什么肉,主要是她喜欢吃裙边,良馨没再推脱,咬了一口软滑鲜嫩的裙边,细腻滑润,入口即化,“吃鲈鱼,趁热吃才好吃。”
嘟嘟两只小手抓着虾仁和荷包豆腐,小嘴塞得鼓鼓嚼着,已经吃清醒了。
陆冲锋也不再客气,连着肥肉片一起夹起鲈鱼肉放到米饭上,大口吃起来。
没过一会,半盘窝贴鲈鱼和两碗米饭就见底了。
陆冲锋吃撑了,主动抢着收拾碗去洗,收拾干净后,才上楼抱着良馨午睡。
良馨一觉睡醒,陆冲锋已经去上班了,窗帘半遮住阳光,外面时不时传来鸟叫声。
良馨翻到了陆冲锋的枕头上,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肥皂香和洗发水的香气,闭上双眼安静躺了一会,享受难得片刻的宁静。
等彻底躺舒服了,良馨下床拉开窗帘,刚推开落地窗,就看到吴团长家属走到了大门外。
“嫂子,喝杯茶。”
良馨将茶杯放到吴团长家属的面前。
吴团长家属看着已经关闭起来的大门,又看了看客厅敞开的门。
“都关起来了,反而引人注目。”
良馨笑着道:“就正常聊聊天,别人不会注意,问就说厂里招人,我找你来问问愿不愿意去上班,反正大姐也不在家,只有你我知道我们到底聊了什么。”
吴团长家属比除夕夜,也在这个客厅看春晚时,确实瘦了很多,眉间充满了难以排解的郁气。
听到良馨这么说,她身体松了松,“我是看到季家大姐抱着嘟嘟出去玩了,才特意卡着时间来的。”
“厂子里忙,我也难得休息。”
良馨道:“正好下午没人在,可以跟你好好聊一聊。”
话都说到这里了,吴团长自然而然哽咽道:“我早就想来问问你该怎么办,但又怕你……”
良馨递了卫生纸给她,“怕我说的你不满意?”
吴团长家属摇了摇头,“不是,是……就是,老吴,他每天自己在家写诗,他说没什么,当我还像以前一样不识字,但我之前每晚跟着家属们去上学字补习班,也有小学文化水平了,该认得的字都认得,他就是在写那种怀念人的情诗,我……我也是窝囊,只能装作不知道。”
良馨在心里松了口气,终于说出来了,“他这样多久了?只是自己写写情诗怀念人,没有跟谁来往吧?”
“怎么没有。”
吴团长家属眼睛立刻就哭红了,手里的卫生纸也湿透了,“之前他跟那女的来往了一百多封信了,我也是后来才发现,我这么多年省吃俭用,衣服都是补的不能再补了,才去扯布做一件新的,师里面包坊开了这么多年,我连个面包的味道都没尝过,就算买来也全省给他们爷四个吃,我就想把家里的日子过好,我这么信任他,结果他却背着我联系上了当年驻地没结成婚的那个姑娘,跟人谈情说爱!”
良馨继续给她递纸。
吴团长家属用卫生纸蒙上双眼,哭出了声,哭了几声后,稍微平缓点道:“良会长,我没有戳破这件事,但我的心天天都泡在苦水里,夜夜都在哭,你说我该怎么办?”
良馨握住了她的手,“嫂子,你是一位伟大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