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瞧了他一眼,鼓了鼓腮帮子,故意道:“萧篡,你一点都不听话。”
“我昨日才夸过你,对你有一点点的改观,结果今日你就坏了规矩。”
“早知道,昨日就不该让你过来,就该直接把你赶走。”
“我决定,从今日起,到今年年节后,你都没有奖励了。”
这话听着好熟悉,简直和萧篡从前说过的话一模一样。
燕枝本性纯良,说这些话说得不太流利,完全就是在学他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可偏偏这些话,就像是刀子一样,一刀一刀扎在萧篡的心上。
萧篡愣在原地,身形微晃,掩藏在兜帽底下的面庞,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
原本坚不可摧的石像,如今却像是要碎了一般。
原来是这样。
原来被心爱的人这样说,是这样的感觉。
心脏被刀子扎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冷风一吹,他的心都跟哨子似的,呼啸着响动。
如同凌迟一般。
正巧这时,有客人过来买糕。
燕枝也就没再理他,转过头去,给客人打包。
“要两块糖糕吗?还要点什么?”
“还有鸡蛋糕,加了蛋清,吃起来更蓬更松。”
“好,小心烫,慢走。”
燕枝在卖糕的时候,萧篡就站在旁边,乖乖地等他空下来。
燕枝对客人笑脸相迎,和气十足,唯独对他不假辞色,冷冷冰冰。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埋怨?
从前的他不也是这样?在旁人面前,端着帝王的架子,不曾厚待他们,却也不曾太过苛待他们。
只有燕枝,他只对燕枝那样坏。
是他的错。
燕枝只是……学他而已。
见客人走了,萧篡赶忙拿起倚靠在树边的大伞,又要上前:“燕枝,这几日不能给你挡太阳,所以……”
燕枝随手指了一下驴车上,相似的伞,正静静地躺在上面。
昨夜吃完饭,楚鱼硬拉着他出去散步,去铺子里给他买了一把伞。
楚鱼这个大财迷,他甚至没花家用,而是自掏腰包给他买。
就为了让萧篡离他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