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死,庄叙又说:“你今天演技不是很好。”
李善情只好从被子里出来,厚脸皮地问:“以前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被你知道我以前演技好不好。”
他看到庄叙坐在床边,发现庄叙衣服都换了,应该已经回过家。穿着干净的运动品牌居家卫衣,模样清爽,眼神干净。
可能是因为性格和道德观并没有发生变化,庄叙只要换个打扮,就能轻易回到他们刚认识时的十九岁。不像李善情,彻底地长大,进入成人的世界后,性情大变,已记不清自己无忧无虑时的心态,或说是不想记清。
其实庄叙听李善情说这样的话,大可以列举李善情欺骗他的所有过往,或者直接提起植入的话题,不过庄叙没有,他问李善情:“早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看着庄叙的眼睛,李善情从未如此明白,自己实际地坠进爱河,否则很难用科学区形容他加速的心跳,与过于细微的声音,询问庄叙:“有什么选的?”
庄叙报了几种李善情能吃的食材,说:“我只会做这些,不一定好吃。”
“你随便做吧。好吃是什么,”李善情歪了歪头,“反正我不知道。”
庄叙垂眸看着他,过了几秒,说:“我看了你的药舱成分,为什么不放抗过敏剂?”
“啊,”李善情没想到他会是这样提起话题,愣了愣,告诉他:“那个啊,药舱对药品有限制,很严格,我也改不了。”
“你不改吗?”
庄叙又问。
这类对李善情的职业精神合理质疑,李善情几年来但凡前去社交场,或参加访谈,被问过不知几次。庄叙的问法已经属于最没有攻击性的一种,语气也很客观,不带有私人情绪。
不过当然不是因为庄叙问得温和,而是因为庄叙在李善情心中的地位和别人不同,李善情对他笑笑,给他没有给过其他任何人的,最诚实而没意思的回答:“小的时候可能会改的吧,现在不会了。你也知道我以前的性格。”
“而且过两天会释出手术流程的全视频,”李善情说着,又开玩笑,“就是为了防止你这种揣测。”
庄叙看了他一会儿,便去做饭了。
触及了不该触及的话题,两人的关系好像失去了昨晚的混乱失序,变得现实,仿若再次分别在即。
李善情卧室离厨房很远,听不到动静,他在床里呆坐了一会儿,自己去浴室又洗漱一番,没有看脖子和手臂上被庄叙弄出来的斑驳痕迹,慢吞吞走出去,闻到了早餐的香味。
庄叙做的早餐确实只是把食材弄熟的程度,不过李善情自己做的更难吃,便一口一口把不太好看的水波蛋和胡萝卜吃掉,又喝了一口橙汁。
庄叙看着他放下刀叉,出声问:“手术痛吗?”
李善情抬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种问题,会不会是自己幻听:“问我啊?”
庄叙说“嗯”,李善情看他面无表情,猜不出他的想法,平时回避严肃问题的毛病犯了:“干嘛,帮我提前练习记者答疑?”
庄叙不说话,李善情只好换了回答:“不痛啊,找最好的专家动的手术,有钱都不一定请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