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和庄叙恋爱,或许更像是李善情对他人好奇的模仿,或当做一种新奇的消遣。
李善情祝他起落平安后,他们两天没发消息,庄叙还以为他们不正式的恋爱关系就这样滑稽地到此为止,将有一阵子不会再联络,现在李善情突然放低态度前来求和,他还不知要回复什么,李善情又连续地发来:“我不想我们再不说话了,哈罗德我会处理的,我们和好吧。好吗?好吗好吗?”
一个有骨气的人,是不会这么快接受这种虚无的求和的,庄叙当然自认有骨气,不过过了一会儿,他的手不听使唤,回了一条:“我准备回滨港了。”
发现自己其实有时也没有。
消息刚发出去,李善情便打来电话。
庄叙犹豫了两秒接了,李善情微微沙哑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庄叙,你不理我的四十八小时像过了四十八年,我现在六十八岁了。”
庄叙明知他倒打一耙,还是无法再冰冷地对他,低声说:“是我不理你?”
自己也察觉到自制力的遗失。
本来这几天工作的生活按部就班,专心致志,步入了正轨,听到李善情声音,又重新分心,进入了不该进入的一片芬芳泥沼,一个忽冷忽热的弱小的恶魔的怀抱。
“庄叙,”李善情可怜巴巴地叫他名字,顿了顿,又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脾气急吃软不吃硬。”
“以前没概念,现在知道了。”
庄叙说。
李善情“哎呀”一声,把语调放得更软:“那你还知道吗,本州法律规定情侣吵架不能超过四十八小时的,不然会被抓去坐牢,我真的不想你坐牢。”
庄叙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李善情又说:“我现在是魔术师,倒数三二一你就会把我生日和我吵架的事忘记,好吗我要开始了。”
他说得信念感十足,在电话那头真的自如地数起“三、二、一”来,像开玩笑一般,自说自话将庄叙记忆抹除。
李善情说这些话,并没有打消庄叙对他感情态度的疑虑,但成功让庄叙重新变成那个暂时决定不面对现实,掩耳盗铃的人。
挂下电话,李善情的手机屏幕又回到了打电话之前,他已经看了一遍的SyncPulse发布会视频页面。
无论是电话前,还是电话之后,李善情都从未这样想像庄叙一样成功和健康,平等站在庄叙身旁,获得一模一样的万千赞誉,获得世界上他还没有得到过、体验过的一切。
英俊自信的庄叙,和从他家被赶走的庄叙,让他思念,让他矛盾,让他心急,以及生气。
这个庄叙,冷冷淡淡,飘忽不定,又亲他,又指责他,又要当男朋友又要当老师,就这样把自己害惨了。
究竟为什么庄叙就不能凡事都顺着他,非要质疑他、与他作对,明明都在谈恋爱了,也不知道让让他,把他气得口不择言,彼此伤害,又让他想他想得睡不着。每个小时都要在心里骂庄叙好几次。
别人都是爱情事业两得意,李善情如此聪明,却在事业本该一飞冲天的现在,情感变成一团乱糟糟的毛线。
反正全部都是庄叙的错,可是不联系又让李善情更加难受,看完庄叙的视频,觉得太想他,就消气了,直到庄叙不会再找他,还是还是忍不住,做一个先低头的人,即使李善情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错。
好在庄叙这天也没为难他,李善情数三二一,庄叙也笑了。
和庄叙和好后,李善情以为他和庄叙没多久就会见面,以为以他的聪明,可以尽快排除哈罗德,以及其他被卢正明带入项目组的专家的影响,将NoaLume完全握回自己手中,并未料到旷日持久的恶战才刚刚开启。
而失败与艰险可以将人格完完全全重塑一遍,李善情认为如果写一部自传,他真正成熟的人生,应该是从二十岁开始。
跨年夜里,李善情跟着卢正明出去社交。哈罗德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