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叙,你终于来了。”
李善情走近一点,语气十分理所当然,说得像是庄叙允诺过他要来似的。
庄叙不回应他的说法:“我送你回去。”
“好呀。”
李善情挨到他身边,手抬起来,搭住庄叙的手肘,一副亲热的样子。
庄叙认识的其他人无不具有足够的边界意识,他从没和谁有过这么近距离的身体接触,立刻移开手臂,和李善情保持清晰的距离,带他上了车。
“叔叔好,又见面了,我家在曲景园,”李善情坐进车里,又主动地对司机说,“谢谢叔叔。”
司机回头看庄叙,眼神有些茫然。庄叙已对李善情的自来熟麻木,告诉司机:“送他回家吧。”
庄叙最不希望在送李善情回去的路程中发生的,便是李善情把他来咖啡店的原因无限放大,然而果然不出所料,司机一往前开,李善情来劲了。
他挨近庄叙,露出神秘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不会抛弃我一个人等在咖啡店。”
语气像他们俩感情很深。
“我是路过。”
庄叙说完,觉得越描越黑。
李善情也的确成功地将他误读,连连点头:“嗯嗯。”
庄叙几乎怀疑李善情是故意曲解来惹自己生气,想再澄清一遍,不是专程过来找他,但李善情又忽而离远一些,靠在椅子上,结束了话题。
李善情不说话又看窗外,模样其实很乖,皮肤苍白,嘴唇没有血色,让庄叙想起他用哮喘吸入剂时的样子,熟练得像其他人使用筷子刀叉,是一项生活必备的技能。
——人的性格总有成因。李善情身体虚弱,过于聪明,又被全家宠爱着,性格自然乖张,并非不能理解。
想到这,庄叙也不再与他计较。
这时,李善情忽然偏过脸来看他,说:“庄叙,我觉得我妈妈这次出差回来,会有好消息的。”
庄叙倒不知他还会关心除他以外的东西,不置可否:“是吗?”
“嗯,”李善情点点头,“我的直觉很灵,要不要打赌?”
庄叙一口回绝:“不赌。”
“你好没劲啊,”李善情眼睛睁大了,严肃地责备,“赌一下啊,我又会不为难你,逼你做做不到的事的,只会赌你的举手之劳,你怎么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庄叙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或许是那时无聊,问:“你要赌什么?”
“如果我妈妈带回好消息,你就偷偷带我出去玩一个下午。”
“去哪?”
“都可以啊,”李善情摆摆手,“我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