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迎接。皇帝蹙眉,进到正殿,见空荡荡,心里不禁起疑。芍伊不是个矫情人,也不好玩花样,在诞下小十后更是安分。他一直觉这是个活得明白的女子,因此还高看她一眼。今晚…阔步往内殿,绕过门口摆屏。
方达警惕,有两个样子平平的宫人眼神都变了。
内殿,散着发的芍伊着一身素净,跪在地上高举一卷轴。皇帝见此,锐目一眯:“方达,着人去照看十皇子。”
“是。”
方达半挡在皇上面前,抱着的拂尘从左换到右。缀在最后的两个宫人,转身去偏殿。
芍伊眉眼不抬:“皇上…”一滴泪啪打在地上,“妾身马绍寜告前冠南侯冠铭飞杀人栽赃。妾身先祖马良渡是清白的。”
咚一声,叩首在地。
咝…方达握紧拂尘,宫里还真是卧虎藏龙。皇帝眼底幽冷:“你不是皇后宫里的芍伊。”
语气笃定,马绍寜听出来了:“是。妾身不齿偷子,只身不由己。但进宫能见到皇上,得宠幸生下小石头,是妾身厚福。妾身想放下仇恨,可夜深人静时每每闭眼,都是先祖死不瞑目的凄惨。
妾身没见过他,但他就在妾身心里。
马良渡是大雍第一文士,不是贼。先祖寒窗十年,学成报国,不该受奸贼污。妾身别无所求,只求皇上看完状书和妾身所呈证据。之后,皇上要杀要剐,妾身皆感念圣恩。”
“那小十呢?”
马绍寜痛哭:“是妾身对不住他。”
皇帝沉默几息,示意方达拿过状书。
熙和宫,沐贵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在等,又在怕。等储宁宫的讯,怕皇上真的出什么意外。小八还不满十七,他现在尚不能完全独当一面。
时间在不急不慢地流走,宁静的储宁宫突然传出一声惨叫。杂乱的脚步声冲入内殿,皇上手捂着腹,明黄寝衣上已被血浸湿一大片。披头散发的芍昭容右手里紧握着一把珠钗,额头磕在床脚上血流不断。
方达慌了神:“护驾护驾…快传太医…”
芍伊见宫人来擒她,立马调转珠钗刺向自己的喉。只手慢了一步,珠钗的利尖才触及肌肤,她就被拿下了。
这时皇帝支撑不住了,身子软倒。方达抱住主子:“快来人,移驾回乾雍殿。”
宫里乱套了,御前的小太监急奔向熙和宫,一路跌了三跟头。
“娘娘…贵妃娘娘…”
听着声的沐贵妃一拗起身,顾不得体面,围件斗篷就跑出内殿:“怎么回事?”
小太监进殿,扑通跪下:“娘娘…不好了,芍昭容无端端行刺皇上,皇上皇上…”
“什么?”
沐贵妃踉跄了下,未稳住身子就冲上去质问:“皇上怎么样,御前的人都是做什么吃的?太医呢…皇上呢,现在哪?”
这时不管真假,她心都紧揪着。
“皇上已经被移去了乾雍殿,太医院在值的太医都赶往乾雍殿去了。”
沐贵妃神色一凛:“芍昭容呢?”
“被…被方公公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