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悔的不止荀夫子,还有云家家学的陈夫子。现在想倾囊相授了,可云崇青自邵关府回来后就再没进过从德堂。
云家流水席连摆了三天,紧跟着便商量起云从芊的嫁妆。
主院云忠诚的意思是他贴补五千两银,合颂院公中再拿个两万两,长、二、三、五房凑五千两,合计三万两银。其中两万五千两拿来在买庄子、铺子,另五千两银压箱底。
至于小四房添多少,他们不问。
“大伯,我们凑五千两没话,但公中拿两万两…”钟氏不乐意了:“是不是太多了?我可打听过,京里大户嫁女,嫁妆也就六七千两的样子。”
“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
云忠诚斥道:“你也说人家是京中大户。云家是什么门第?除了银子,咱还能拿得出手什么?”
转脸又跟二弟说,“不管侯府下聘多少,咱留两样意思下,别的全随芊姐儿出门子。”
云忠恒连连点首。
“另外…近来有不少大礼进门。”
云忠诚交代:“不管礼多厚重,咱们也得回份差不多的,万万别因小失大。”
邵家也来礼了,多少年了,头一回,确是叫他看透了。
侯府这门亲,重不在利,而在名。
“大哥考量得对。现在外头眼睛全盯着,都盼着咱们云家给侯府丢人。”
云忠恒老眼挨个看过儿子、儿媳:“我丑话放在前面,谁要敢在外胡来,我就敢让谁一辈子出不了家门。”
坐在下的齐氏,放在腿上的两手不由紧扣。
云禾两口子对两老的表态很满意。
王氏碰了下当家的胳膊,云禾上前一步:“大伯、爹,你们也不用拿那么多,芊姐儿的嫁妆我们一直都有准备。加上贵妃娘娘赐下的,侯府的聘礼,还有邵关府那给的,已经够体…”
云忠诚抬手让云禾别说了:“老四啊,大伯这银子拿得欢喜。不怕你笑话,我就是现在躺下闭眼了,也是含笑九泉。芊姐儿是咱们云家的好姑娘,你和淑英好…教的好哈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禾也就不再推拒了。
他自个心里有本帐。芊姐儿婚事铁板钉钉了,以后云家再不用向邵关府“纳贡”,省下的银子积个两三年就有两万两了。故公中银子,芊姐儿拿得不亏心。
云麦看了一眼四弟,向爹请示:“谈家、孟家等都送了礼来,他们还旁敲侧击地问了芊姐儿陪嫁媵妾的事…”
王氏蹙眉:“侯夫人早说了,府上没有这规矩。”
不管别人家怎么做,她是绝对不同意闺女带什么侍妾出嫁,这不是自己找堵吗?
“买两房得用的人供芊姐儿使唤就行了。”
这些日子嫣丫头没少往那位主儿眼面前凑,芊姐儿也不说也不拦一下。可那位主儿连个眼神都不带给。云忠恒看出来了,那是个冷情冷心的,既如此,就别触他霉头,还闹得跟孙女儿离心。
冷情冷心的那位主儿,此刻正被记恩拉着,跟云从芊、云崇青姐弟凑一块,谈酒坊的事。
“大芊姐夫,我好几天前就觉得大芊姐的酒坊一定能做大。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