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二太太叹气,扯起唇角冲婆母苦笑:“咱们把脸送上门,人家还真抽得啪啪响。”
邵三太太丈夫庶出,她来回来也就凑个人头,这会听二嫂如是说,嘴抿着但心里搭了句,所以啊做人做事要留一线。
“母亲,”邵大太太焦心的是旁的事,压着声道:“咱们站不得沐家了。”
宫里沐贵妃有喜已不是秘密,原他们家是看重沐宁侯府的,现…却是不想沐贵妃好了。
邵二太太愤愤:“千挑万选,给嫡幼子寻了那么个岳家,也不知沐宁侯府图什么?”
“还不是图皇帝安心。”
邵老夫人轻嗤:“云家那头以后就当门普通亲戚走。每年的孝敬不要了,咱们也不再拿热脸去捧。”
邵大太太还是放不下心:“那万一被沐宁侯府知道咱们与云家的那些过去…”
“什么过去?”
邵老夫人转眼回视大儿媳妇:“自大雍建国后,邵氏可没开口向谁家要过银子。他们给,也只是念着脱籍的恩。这么多年邵氏也没为谁家做过什么,他们正当走商平安至今,归根究底是咱们大雍世态安·平。”
邵二太太掩嘴笑道:“母亲说的对极。
次日一早,邵府来了十多辆马车,送云家。坐了一天一夜的船回到三泉县,才歇好,沐晨焕便上门了,还带着记恩。
云崇青见着两人,有点闹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凑到一块的?
“早饭用了吗?”
记恩看了眼边上人,重重点了点头:“我们在五严镇吃过了。”
昨天中午西头岭下,他正看匠人夯地基,冷不丁地冒出个人来。晚上这位也没在别地儿落脚,跟着他回云四婶子娘家了。
“青小哥儿,大芊姐真的许给他了?”
不等云崇青答话,沐晨焕已经来到其身边,帮他调整姿势:“手臂打直,臀后压,膝外撑不过脚尖。”
经他这么一抬二推的调过后,云崇青立时觉出身子沉了点。
“缓和吐纳向平稳,然后沉气放轻。”
沐晨焕说完又招记恩过来:“你一块蹲,不然他看着你轻松站着,更觉累。”
噗嗤一声,走出东厢的云从芊半掩着嘴乐,见那人看来,忙作正经:“你们继续,我去厨房看看。今儿都在,让张大娘给咱们整笼咸香小猪蹄。”
记恩以前也蹲过马步,走上去与青小哥儿面对面地蹲:“我一次能蹲两刻。”
就是师父走了,他有点荒废。
目送人进了厨房,沐晨焕回过头看记恩:“不错。”
新姑爷身份不一般,早在云家传开了。不多会,云忠诚、云忠恒两老兄弟就到了云潭院外。见守门的还是李婆子,没瞧着面生的下人,便清楚老四说的一点不假。这侯门贵子不拘小节,不讲排场。
当初来三泉县探查,沐晨焕就摸清了云家,故知道对上哪个人该拿什么态度出来。忠字辈两老,他客客气气。至于之后上门的那些,他双手抱臂端起了侯门公子的架子。
云从嫣戴了薄纱帷帽,也随她父母来了云潭院,见到与小十二站在一块的男子,心难受得似被人紧抓着。眼里泛着泪花,痴痴看着那矜贵,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之前因着那不着调的流言,这两月记恩在外都严守着清规戒律,就怕自己哪露了馅,害了大芊姐。现在大芊姐有婆家了,他是放开了肚子,端着一大汤碗肉饺子站院里一边吃一边跟青小哥儿和大芊姐夫说话。
“大芊姐夫起得可早了。只起那么早,他也不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