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远了。
不提不提。
小博士红着耳朵,尽力稳住双手,学习使用刀叉给朋友也切一块面包。
他还是忍不住小声地解释:“我快拿到博士文凭了……只差一篇论文。”
论文其实也快写完了,就差一点数据。
项目组里是非常适合做研究的地方,失聪后专注变得更容易,他可以无所顾忌地全心投入学业,只是每天定时会被朋友从实验室里托着肋下抱出去,喂一点食物和水,洗热水澡,再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擦干脸和头发。
病情很明显地影响到了细微动作操控,温暖干燥的宽阔掌心覆住他的手,耐心地帮他一起。
他仰起脸的时候刚好看到对方的眼睛,觉得脸有一点热,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耳边却忽然想起比任何一次都更刺耳的嗡鸣。
……这大概就是他的一辈子。
接下来他被送进医院,用药,抢救,一遍又一遍更改治疗方案,病得浑浑噩噩,几乎拼凑不起来什么完整的印象。
为数不多的、极少的清醒时刻,会有朋友来看他,陪他聊天,告诉他项目又有了新进展。
脑神经和外部仪器已经建立稳定的连接通路了。
有相应的配套设备了。
可以进行初步的意识上传实验了。
他躺在仪器的包围里,被数不清的管线牵扯着最后一点意识,含着呼吸管没法说话,微张的眼睛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光影,朋友轻轻揉他的头发。
科研进展的确有用,他重新听到了声音,原来朋友的声音很低沉和醇厚,很好听。
很适合讲一些睡前故事。
“我可能会试试上传,出去闯闯,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好工作。”
朋友轻轻揉着他的头发,和他开玩笑:“要是有好事,就忽悠你代班,小博士。”
很好忽悠的。
说一说就会答应。
宋博士可是项目组里公认的脾气超好老实人。
他好像红了一下耳朵,弯了弯眼睛,他猜自己用尽力气“嗯”了一声,有没有成功发出声音,不确定了,不确定了,前所未有的极度轻松后,意识就消散。
最后的意识是抢救和那个模糊的人影。
模糊的、始终在床边,紧紧攥着他的手的人影。
……
系统有点震撼地看着代码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