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不熟悉,齿间不熟悉。
秀气的眉心刚蹙起,褚宴就想起纠正,重新告诉他:“靖之,你叫我靖之。”
这个世界观里,叫大名通常没什么好事,亲昵熟稔的人都是称呼字的。
宋汝瓷慢慢念了两次,露出一点笑容,很柔软干净,褚宴看着这一点清秀眉眼间的弧度,心头酸涩,收拢手臂,低头轻轻亲那颗朱砂痣,亲苍白的眉心。
他们其实已经完全契合在一起,紧密相连,亲密无间。
宋汝瓷的身体完全记得他,褚宴忍着不动,宋汝瓷就不那么紧张,甚至主动柔软地偎在他颈间。
年轻有为的家主还剩最后一丝警惕,“靖之”这名字也曾被人冒用:“我们家的糖葫芦几文钱一串?”
褚宴:“……”
宋汝瓷问得很严肃:“几文钱?”
这其实是道非常精妙的陷阱题,如果是别有用心之徒,窥伺了他的记忆,也能给出标准答案,但是——
但是。
褚宴只好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
“我没留意过。”
褚宴低声道歉,“我每日只顾着看你……趁收摊的时候,往你的钱匣里偷偷塞碎银子。”
所以每天连收摊结账都是乱的。
黜置使大人本来想塞金子的,但没人拿金子买糖葫芦,很是可惜。
清亮柔和的眼眸望着他,半晌弯了下,宋汝瓷仰着脸,轻声叫他:“靖之。”
“靖之。”
宋汝瓷说,“靖之,靖之。”
宋汝瓷很久没念这个名字了,很谨慎、很珍惜地念个够:“靖之。”
生性温和内敛又拘礼的人,能这样,就已经是非常高兴了。
褚宴用力闭了下眼,收拢手臂,还不待开口,原本还要坚持着飞上天去的灵雀忽然贴近他,稚拙地、欢喜地在他唇畔一碰。
…………
池水蒸腾起白雾。
褚宴实在已经尽力忍耐。
他知道今夜宋厌还要回家吃饭,知道不能太过放肆、太不知收敛,他还欠着一道罚,据说要被鞭子绑上。
绑着怎么亲呢,要绑到什么程度,膝行过去吗?褚宴想,他应该趁着今晚,把鞭子暗地里再做长些,改成绸料也不错。
他仰在水中,将宋汝瓷小心地向上托,细致地弄,今晚的家主难得不想提什么规矩、礼数,紧闭着眼睛伏在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