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都不重要,宋汝瓷想做什么,要看心情、看具体情况、看方不方便,不非得特地辛苦做这些。
宋汝瓷治好了病,就该立刻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等你治好了病。”
徐鹤安说,“就别用灯语和褚宴聊四个小时了,你们两个快点在一起,然后去旅游,度蜜月,我给你包大红包。”
随便哪,米兰,西西里,佛罗伦萨,那不勒斯那个据说曾经摧毁一切掩埋又重生的火山口,世界尽头。
浅色的眼睛眨了眨,宋汝瓷偶尔也会露出这种神情,像随风流动的鲜活薄雾。
宋汝瓷虚心接受意见,模仿他的话,更正约定:“我给你带冰箱贴。”
徐鹤安笑到肚子疼,用力抹了抹潮湿的眼睛,一口气预定了一百个旅游胜地的冰箱贴,告诉宋汝瓷这还只是第一批。
他要一大堆,少说几千个,宋汝瓷要做自由的风。
他们兴致勃勃聊了很久,聊完全轻松、一点也不难过的事,聊那个好像就近在咫尺的“病好以后的未来”。
徐鹤安这边俱乐部跟高校的合作结束,要回去封闭训练备赛了,过两天校队也要出国比赛,于是两边定在今晚在教学楼前合影留念。
楼下花坛边上,宋汝瓷还接过笔记本,紧急处理了个远程DDOS攻击,流量过滤负载均衡,屏幕上数据飞闪眼花缭乱。
神勇到徐鹤安这种只知道把外套叠三折给宋汝瓷当坐垫的纯外行看直了眼睛。
应对非常成功,地球另一头的高校挑战者很快就败下阵飘了白旗,人群里爆发出欢呼。一群人兴奋、热情、兴高采烈,宋汝瓷被他们拉到中间,望着镜头,苍白韶秀的眉睫怔忡了下,在朋友中间轻轻弯起,柔和明净。
……
这张照片后来一直被挂在机房的荣誉墙上。
这是宋汝瓷留下的最后一张照片——放心,他没事,好好的。
带领新生参观的学长这么给后来的人讲。
宋汝瓷是去做涉密的研究了。
脑机接口,意识数据化,探索这个世界深层的真正奥秘什么的……不方便再在公开场合露面。
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一度不能说名字的神秘人,现在能说了,叫褚宴,是宋学长的爱人。
当初那场国际比赛,校队拿到了前所未有的优异成绩,得以和顶尖意识转化团队交流,褚宴作为赞助方和队员家属得以参与,双方很快达成了合作,
也不过就是六、七年的光景。
褚宴已经拥有最大的相关产业链企业,当今意识信息化领域的掌舵人。
这是些网上都有,能公开查到的消息。
还有些更无法判断真假的不确切消息——比如宋汝瓷的病还在加重,半年前就陷入昏迷无法醒来。
证据是褚宴斥巨资购买了两套功能极为强大的维生设备。
驳斥这个说法的更多,更被广泛认可的猜测,是他们已经初步成功实现了上传意识,因为神经系统的特异性,宋汝瓷做了第一个志愿者。
至于为什么还没醒……或许是上传意识以后,世界太广阔了,要绕回来的路很远,要花很长时间。
肯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