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湿的睫毛牢牢贴着眼睑,眼皮薄而凉,柔软到不可思议,宋汝瓷在微弱地发抖,却没有躲开。
褚宴察觉到这双眼睛闭紧时消耗的勇气,烫着人的胸口。
宋汝瓷很紧张这种事。
这是正常的。
他把语气放到最轻缓、柔软,告诉宋汝瓷不必紧张,人们在情动时渴望连接的更紧密,所以才会有亲吻,在这之中感受的该是欢愉而非痛苦。
他克制一切力道,缓慢接近,不让宋汝瓷不舒服,轻得像是只在啜饮这些睫毛舀起的一小捧明亮碎光。
只是这样的碰触,敏感过头的人影已经将唇角绷到泛白,清瘦胸腔微微打着寒悸。
“放松。”
褚宴低声哄他,嗓音低醇柔和,“不会有什么事,很安全……我还有机会打听一条草绿色精美手链吗?”
褚宴给出补充的关键词信息:“是手工制品,非常贵重,世界上仅此一条,价格无法估量。”
大概赞美有点用力过头了。
宋汝瓷不怎么掉泪了,倒是耳朵有点泛红,慢慢睁开眼睛,呼吸还有些不稳,隔着湿透的烟雨望他。
捧场地微弱扬起唇角。
褚宴也笑了。
他用掌心擦拭宋汝瓷脸上的泪痕,力道轻柔到自己都觉得新奇,枪茧微微粗糙,在抚摸时留下仿佛砂纸的触感,察觉到这一点,褚宴就更轻、更小心。
“我该承认,一度有偷走它的打算。”
褚宴如实说:“很难抗拒。”
计划是这么定制的,如果宋汝瓷把它送给了什么人,这条手链就会在不超过半分钟的时间里神秘地人间蒸发……最后它会被藏在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方框人士书房的猎鹰标本肚子里。
不过宋汝瓷没把它送出去。
所以褚宴做的几个计划也就都没用上。
他凝注怀里的人,宋汝瓷原来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因为什么事紧张不安,透露出脆弱、易碎,像最纯净柔弱的小孩子,必须捧进胸腔里好好呵护才能安然无恙。
宋汝瓷不习惯被这样触碰,闭着眼睛,闭得很紧,睫毛像受惊的蜂鸟轻轻振翅。
他小心地安抚它们。
他将手探进宋汝瓷的左侧衣服口袋,自己从里面取出尺码刚好的手链,自己给自己带上。
“我擅作主张。”
褚宴柔声告诉他,“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更想去的未来,就和我说,我亲自开车送你去……本来是想这么跟你讲的。”
但现在有了变化。
褚宴紧了紧手臂:“我不开车送你了。”
激情紧张趴地板缝偷听的系统:「……」
宋汝瓷轻声笑了,有点咳嗽,他好像能理解这是什么活跃气氛的小玩笑,褚宴低头凝注着他,见他笑得好看,也露出笑意。
带着草绿色手链的手圈住苍白的瘦削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