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
褚宴轻轻擦拭满是泪痕的雪白脸庞,“画得很好看。”
褚宴又让酒店送了更多信纸上来,让宋汝瓷在上面随便画。
褚宴让酒店煮了醒酒汤,送了治头疼的药,把宋汝瓷领去床上睡了一会儿,教宋汝瓷放松,做些不那么费脑子的游戏。
褚宴取出弹夹,卸掉子弹垒成一座塔,教宋汝瓷和他轮流每人拿走一颗子弹,看塔什么时候塌倒。
褚宴拿过宋汝瓷那个二手破手机,问宋汝瓷想不想换个新的,发现宋汝瓷不想,也并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名字和号码存进去,告诉宋汝瓷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就给自己打电话。
褚宴轻轻揉宋汝瓷的头发。
也不过就是这样。
只是这样。
褚宴做的事很简单,并不包含更多意味,只是哄人,闲聊,打发时间。
他依然没能问出宋汝瓷是谁家的小朋友,所以没法把人送回去,而一夜的时间又实在并不短,所以他们慢慢地聊天。
慢慢的。
宋汝瓷不再掉泪了。
……
“我把宋汝瓷送回了会所,他一回去就高烧不退,这个你也知道……就是他病了大半个月,差点没了半条命那次。”
盛锋低声说:“他的手机……”
手机。
手机被穆鹤拿到,宋汝瓷的密码没有变过,很简单,只是出生的年月日。
穆鹤和宋汝瓷谈了两年,很清楚宋汝瓷的一切生活细节,很知道怎么模仿宋汝瓷的语气。
穆鹤的逻辑其实很荒谬——但凡脑子清醒、足够客观,都不该陷进去,但就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太容易煽动,太容易先入为主,本能维护看起来委屈的人。
宋汝瓷很多正常的社交,都是被这么毁掉的。
穆鹤“是好心”,“不想让宋汝瓷再伤害别人”,“不忍心看宋汝瓷将来被报复得太惨”。
所以他总是提前告诉那些对宋汝瓷心生好感的人,宋汝瓷的虚伪、薄情、恶劣,他向他们揭穿宋汝瓷的真面目。
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展示自己被宋汝瓷伤害的痛苦伤痕。
这些招数只能对付普通人,褚宴这个级别,卖惨完全不会有什么用。穆鹤想了很久,壮着胆子,决定用宋汝瓷的手机约褚宴出来再爽约。
恰恰是这一次,被蓄谋已久的对手掐准时机钻了空子。
褚宴险些死在失控的汽车里。
这事把穆鹤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