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到——”
钟薏才喝了药,正歪在贵妃榻上缓着昏沉的脑袋,迷迷糊糊地地听见这一声喊,她才反应过来今日是卫昭回京的日子。
“琳琅,扶我起来罢。”
许是鼻塞,她原本清淩的声线此时带了些鼻音,突兀得很。
她扶着琳琅的手走出寝殿,卫昭恰好急急奔进来,二人一打照面,他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漪漪,朕回来了。”
他满心欢喜地身前人揽进怀中,积压了许久的思念在这一刻倏然迸发,汹涌如潮水,让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越箍越紧。
钟薏本就咳嗽,眼下喘不上气,愈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卫昭高兴过了头,这才发觉出钟薏的异常,忙松了手替她抚背顺气,琳琅也适时端来一杯热茶,扶着她坐回了贵妃榻上。
“好好的怎么病了?”
他轻抚她略显苍白的脸,瞧着便不似康健模样。
钟薏慢慢地啜饮着盏中的热茶,翁着嗓音,有气无力道:“前段日子夜里着凉,染了风寒。”
听着那浓重的鼻音,卫昭不自觉蹙眉:“竟这样严重了?可寻了太医来瞧瞧?”
“寻了,药也吃了几副,比刚病那几日已好上不少了。”
她搁下茶盏,指尖轻揉着太阳穴。
闻言,卫昭更心疼了,伸手替她拢紧斗篷,揽着她贴近自己胸膛。
“朕不在,漪漪受苦了。”
钟薏未回应他的自言自语,怕过了病气,她挣扎着欲从他怀中出来,手肘不慎顶到他的肋骨处时,她听见他很轻的一声闷哼。
她愣了愣,隐隐意识到什么,忙抬头问他是不是受伤了。
卫昭眸底的异样转瞬即逝,朗笑道:“受了点儿小伤,眼下差不多好全了。”
钟薏静静地瞧了会儿他肋下的部位,肃色瞧他:“当真好了?”
“自然是真,不行你瞧瞧。”
说罢,卫昭解了腰带,敞了外衫和中衣,露出了左肋下一道小拇指长的划伤,黑乎乎的,似乎已经结了痂。
见确实是个小伤口,钟薏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下一瞬,她倏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在担心卫昭,脸色有些不自在。
略一抬眸,只见卫昭正眸光晶亮,眉眼含笑地盯着自己,那股不自在愈发浓郁了起来。
卫昭自是也瞧出了她方才对自己下意识的担心,只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触涌入心间,
温暖满胀,妙不可言。
他炽烈的热忱与爱意,终究是将眼前的万年冰山,烫出了一道只属于他的裂缝。
“漪漪。。。。。。”
他轻握住钟薏的微凉的手,温热的手掌覆上她柔软的手背,情热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清绝的侧脸。
钟薏被那直白炽烈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不自觉撇过了脸,淡声道:“天凉,陛下还是快些将衣裳系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