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转过来,“回去把胳膊处理好,不然肉长不出来,会留疤,一个大疤。”
他身?上那么多疤,真的很丑。
“嗯。”
“……好好活着。”
她声音发涩,几乎听不太清,说完不再看他,只把自己慢慢埋进他怀里。
“嗯。”
卫昭抱住她,一点点收紧手臂,像是在捧着世间最易碎的东西。
他差点以为自己可以不走了?。
*
钟薏醒来时,榻畔空空荡荡。
她醒得比平日还早,只是昨夜又?闹了?一阵子,两个人都有些肆意,从榻上缠到桌边,帘帐翻得凌乱,连水盏都倒了?一地。
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此?时辰时已过。
她坐起身?,眼前一片清光。晨阳从窗棂斜斜照入,落在折起的被?角上。
钟薏自己穿了?衣裳,赤脚落地,步子不稳,还是一步步往外走。
小院一如既往整洁,今日又?是艳阳天,瓦上的水珠被?晒得蒸腾,掩着些雾气。
院子角落的晾衣杆上挂着他昨日洗过的衣裳,还未干,衣角被?风吹得拂动?。
她转了?一圈,又?去偏房。
床榻铺得整整齐齐,书案还在。
她盯着那张空荡的桌子看了?很久,没说话,回主屋穿好鞋,如往日一般洗漱,给自己梳好头。
去给阿黄喂食,却发现他走前也喂过了?。
她推开?厨房门,灶台盖着,掀开?一看,是温着的早膳。水缸满着,柴垛堆得密实。
钟薏将碗端出来,坐在堂屋门口的桌前。
屋里静得过分,连风穿过门都能听见?细响。阳光落在碗里,照得什?么都看不清。
她吃得慢,一口一口。
吃着吃着,发现他居然把盐放多了?,好咸好咸。
*
日子静静淌过,大抵是卫昭下令照拂,十方镇热闹得有些过分。
街口的茶肆新?添了?三间,码头也增了?来往的客船,连药坊侧门前原本坑洼的老巷子,也被?铺上了?光亮的石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