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段时日照顾着自己,明?明?动作挑不出半点问题,依旧温温吞吞,规规矩矩,却在?每一个不经意的细节里,都像是把他一点点从她生命里剥离出去。
他缓缓低头,看着她刚刚触碰过的腹部。
刚刚被她冰凉的指尖划过,留下一道几?乎察觉不到的触感。
可?他全身上下只有那里还热着,像要把整块皮肉烧穿。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挣扎、撕扯,痛得他开始痉挛。
下一瞬,他忽然抬手,猛地咬上自己刚才握住她的拇指。
牙齿咬穿皮肉,血顺着掌心流下,滴落在?床榻边那块被丢弃的湿帕上。
血水和残留的水意混在?一起,染成一片污浊暧昧的痕迹。
卫昭抱起那块湿帕,将它紧紧捂在?自己脸上。
指节收得发?白?,骨头嘎吱作响。
他闭上眼,缓缓吐气。
血腥气翻涌着灌进鼻腔,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撕裂感。
唇边却慢慢爬开笑意。
好疼啊。好热啊。
屋外,钟薏坐在?台阶下,抱着膝蜷身,风从脖颈灌进去,让她无比清醒。
屋里断断续续传出咳声,一声比一声低哑。像是有人?强忍着,却又忍不住要试探她让她回头。
她望着檐角,指尖压在?膝头,捏得发?白?。
风将她发?梢吹乱,拂过耳畔,拂过湿凉的睫毛。
她坐了?很久,久到掌心凉透,屋内悄无声息,心口的起伏才慢慢平稳下来。
卫昭就是这样一个人?。
疯癫、偏执,把所有的乖顺、病弱,全都伪装成牢笼,再用尽全身力?气把她困住。
她一直都看得明?白?。
他方才那种黏腻的、几?近祈求的触碰,还有他舔着她手指时,眼底亮到发?烫的神色——
那不是情欲。
是本能。
是一种病入骨髓、令人?作呕的,占有与依赖的本能。
他每一次和她接近时的颤抖,方
才攥住她手的力?道,都在?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按进他血肉里。
好像只要她再靠近一点,他就能从伤痕累累的身体里生出钩刺,把她牢牢缠住,用血和痛把她永远系在?身边。
最让她绝望的是,她明?明?知道他的病态,却还是没法真的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