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多看他一眼。
不该让他进来。
不该给他任何机会。
去死?去死?去死?!
她坐在榻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缓缓起身,把床上的被褥一把扯下来,甩在他身上,恨不能把他一起埋进去。
然后?转身,推门出去给他找药。
回来时把门狠狠一关,重得震响。
卫昭正?靠在床沿,脸偏向墙,半张脸埋在阴影里,身上那条被褥被她随手搭着,压不住烧得滚烫的热意。
钟薏蹲下来,揭开被角。
手一碰到他手臂,男人轻轻一颤,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呻吟。
钟薏顿住,眉心一拧,踹他一脚:“你又装什么?”
他没醒,仍闭着眼,像陷入梦魇里挣脱不开。
钟薏收回脚,取了?药膏与纱布,重新蹲下。
她手起手落,擦过他伤口时刻意用力,像是要把火一并发出来。
他没动,只呼吸变重,喉间偶尔逸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她盯着他那张脸看,生?出极深的不耐。
他喘得太慢,每一口都像刻意压着气?声,一下一下窜进她耳里。
她烦得厉害,手上动作更?重。
直到换到左臂——
手才刚扶住,他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声音极轻,带着高烧后?的湿意,含着沙哑,好似还不清醒。
“漪漪……”
钟薏手指一僵。
她抬眼看他。
卫昭睁开了?眼。
那双眼烧得潮红,发亮,神色却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