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薏被他目光看得有些臊,垂下眼。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手指温热,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让她不得不看向他。
“钟小姐可知,”卫昭收回手,语声低缓,像风沙沙吹过竹林,“方才那句‘竭尽所能’,听来着实动人。”
他顿了顿,唇线扬起,声音更低一分:“只是,我一时还没想好要什么报答。可否先压在你那儿?”
钟薏有些走神,他语气太温柔,眼神却不容她逃,像是要把她心神都吸走,心跳开始快得失序。
她才动了唇瓣,准备答应他。
下一刻,眼前的人却忽地俯身,唇瓣猝然覆了上来。
钟薏全身僵住,下意识闭眼。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唇上有一片炽热的触感,他却……在奇怪地颤抖。
卫昭吻得极轻,像怕吓跑一个脆弱的幻影。
他闭着眼,眉眼沉得阴郁,只敢把那一点温软覆在她唇上,反复摩挲。
眼前的漪漪是活生生的人,就坐在这,还在他身边。
只要一靠近,她身上的香气、温度、气息,都会一点点唤醒他骨血里的执念。
那个跳入滚滚江水时决绝的钟薏,如今就在他面前。
这是她记忆里他们的第一次。
她不记得他们曾有多少爱恨纠缠,不记得在床榻上的无数次互相折磨,也不记得如何想和他同归于尽杀了他多少次。
所以哪怕再渴望、再疯狂,也要克制。他不能把她吓跑——
不能再失去一次。
唇上的触感陌生而炽热,钟薏睫毛止不住地颤抖,脸颊飞速涨红,几乎要烧起来。
这就是亲吻吗?
她脑中一团乱麻,知道自己现在该躲开,然后像话本里面的女主一样,冷静又高贵地抬起下巴,说一句“陛下请自重。”
可她鬼使神差地不想这样。
他吻得太轻了,轻得不像在冒犯,更像在温柔地请求。
她开始走神。
脑中闪过个不合时宜的念头——他们这样亲近,像不像两只毛茸茸的小动物挤在一块取暖?
钟薏突然有点想笑,又不敢笑出来。
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有点奇怪,甚至透着难过,又好像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