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极认真,连她喝了几口什么茶都不肯错过,可目光却渐渐冷下去。
“倒是……有些闲情逸致。”
字句间似结着霜。
此人他记得,苏府嫡子,去年的殿试探花,如今不过是翰林院一名小小编修。
他不愿想她与苏溪惜对坐言谈究竟是如何场景,又心酸地回忆起她眼眸发亮,话语清脆的样子,像极了她初入他怀中、还未学会恐惧时的模样。
因为她同人说话时一直便是如此生动。
她会不会对那人动心?
读书人定是足够温文尔雅,正是她从前喜欢的模样。
如今……是要再来一回么?
他忽地觉得好笑。
喉间像堵着一把钝刀,咽不下,也吐不出。
他是不是还得像当初那样,把那人的头提来,放到她面前?
他想起她说自己疯,说自己不是人。
可如果她要再一次为了旁人逃开他……那疯又如何?不是人又如何?
嫉妒如水银般缓慢渗入骨血,将他全身都灌进一种冷而克制的躁意中。
他忽地勾唇。
笑意极轻,却凉得叫人胆寒。
他永远不会怪漪漪。
他怎么会舍得怪她?
只能怪那苏溪惜不知检点,一个靠着书生皮相沽名钓誉的庸才,仗着两本诗书便敢在在外面随意抛头露脸,勾引别人。
没关系,漪漪。
总有一日——
总有一日,你会回到我身边。
卫昭慢慢舒了口气,脸色平静下来,像是方才所有可怖的阴鸷与疯魔从未存在过。
“退下吧。”
他淡淡道。
*
或许是因为今日得了太多与她有关的消息,心火攻心,夜里卫昭便顺理成章地梦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