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较为隐晦,说自家门派山清水秀,假期还有一段时间,邀请归雪间去做客。
归雪间委婉拒绝。
而另一些则更为直接,归雪间差不多算个散修,不知为何修为又低,便开出很多条件,说愿意为他寻找合适功法,倾尽全力培养他做亲传弟子。
比如现在,归雪间为花先生去百物所拿东西,被一旁同来的师兄认出,对方热情地说了很多。
归雪间拒绝了一次,拒绝了两次,还是走不了,眼前这位师兄似乎已经陷入为师门引入阵法大师的幻想中无法自拔了。
那位师兄道:“师弟,不再考虑考虑吗?”
归雪间想了想:“那你先问我师兄吧。”
那人很疑惑,一回头,看到于怀鹤斜靠在门上。
于怀鹤抬起眼,平淡地扫了他一眼。
想起之前堪称惨淡的车轮战,以及于怀鹤越发可怕的战绩,没有人愿意自取其辱。
那位师兄道:“打扰了。”
*
雪停了,于怀鹤收了剑,向窗边走了过来。
晴日的雪很亮,归雪间不能一直看,会刺伤眼睛。
他抬起头,望着走到面前的于怀鹤,问道:“你最近是不是一直看着我?”
以往他们每天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很长,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于怀鹤连修炼打坐都要在自己的房间。
归雪间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同。
于怀鹤握住归雪间搭在窗台上的手,房间很暖和,他披了千金裘,只有露在外面的指尖被冻得有点红:“是么?”
顿了一下:“可能是你之前做了太多坏事,我不太放心。”
太多坏事……明明只是说了几个无关紧要的谎言。
归雪间慢半拍地猜出缘由,小声说:“书院里没有魔器,我又碰不到,修为不会突然提升遭天谴。”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手,为于怀鹤拂去睫毛上沾着的雪花。
——虽然这个人也不会冷。
于怀鹤低下身:“嗯。”
又淡淡道:“签命契吧。”
归雪间一怔。
签订命契的仪式不算复杂,但所需之物很特别。书院里是有,但有些不常见的、较为危险的东西,会询问具体的用途。
命契一生只能签订一次,而且无法解除,风险很大。若是坦诚相告,书院一定不会允许,还会对两人严加看管。所以于怀鹤接了下山的任务,回到书院又过了十多天才买齐了东西。
那天答应过后,归雪间已经屈服,然后暂时将这件事放在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