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雪间察觉到人停在自己身边,正想说自己还没吃饭,请道友们另寻它座。
只听有人叫自己:“师弟。”
归雪间以为是听错了。
他从小独自一人,出来不过一年,除了书院的同窗外,并没有什么师兄。
又是一声“师弟”。
这次不能再装作听错了,归雪间抬起头,眼前站着的是太初观的人。
大约是一同修习剑阵的缘故,太初观的人一出动就是十多个一起,人高马大,各个神情冷峻严肃,又随身佩剑,乍一看还以为他们是要过来寻仇。
不明所以的别风愁又以为有人要上门找茬了。
于怀鹤倒没有在意,揭开才送上来的蒸笼,一笼包子只有八个,桌上五人一蛇,明显不够分,他是剑修,眼疾手快地夹走两个刚蒸好的包子,放在归雪间的碟子里。
为首的是太初观的大师兄,归雪间对他的印象深刻,昨夜宴饮上,这位冷面冷心的大师兄被一众人纠缠,加上师弟们早已叛变,被迫表演剑阵,十分不乐意的模样。
但是乐声一响,剑阵一起,这位大师兄却最为出力,剑招矫若游龙。
那位大师兄面色很沉,似乎在思考要说什么。
后面一个年纪小点的按捺不住了,跳出来道:“我们知道你是周师……周先生的学生,特意来找你。”
归雪间一怔。
据他所知,因太初观的学生大多要从小配合修炼剑阵,来书院读书的不多。而周先生并不教书,专心整理典籍,在书院里很是低调,若非刻意打听,绝不会知道自己是周先生新收的学生。
而周先生从太初观叛逃已有多年,年轻一辈的弟子不可能见过他,所以其实周先生的师长们也一直在惦念他吧。
大师兄拿出一枚储物戒指,放到了桌上:“这是我们在秘境中寻得的悬春草,可以制成上好的养脉丹,师弟交给周先生即可。”
别风愁没抢到包子,遗憾地看着别人吃,耳朵一动,插嘴道:“悬春草?归雪间也找了好久,这灵草也太难摘了。”
大师兄闻言笑了笑,目光慈和地看着归雪间。
归雪间觉得对方把自己当做听话的小师弟了。
太初观的十几个人不可能都是闷葫芦,又有人忍不住了:“过去几年,我们找到悬春草后都是托人卖到紫微书院的藏宝库里,也不知道周先生有没有买到。这次你来了,正好给你,也不用担心了。”
原来太初观的人已经找了很久的悬春草。
归雪间想了想,拿出周先生交给自己的玉牌,轻声说:“临走前,先生告诉我,若是在秘境中遇到难事,太初观的师兄们必会倾囊相助。”
大师兄低着头,凝视着“兰折”二字,没有说话。
而排在后面,年长些的师兄有些惭愧:“周先生这么相信我们,这次确实师弟你救了我们的性命。若不是你察觉到了祲秽阵,我们怕不是都成了那老贼的阵下亡魂。”
“剑阵不难,就是阵法也太难学。”
“这位小师弟看起来柔柔弱弱,阵法学得却好,可见阵法一道,还是要看天赋,学不会并不是过错。”
吵闹了几句后,大师兄回过头,不过一眼,十几个师弟们全都偃旗息鼓,不敢吱声了。
好厉害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