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她便和丈夫一起上了马车,蒋羡问她:“娘子,你这次带了多少银钱过去?”
“一万贯,留了一万贯和四千贯金子在地窖。我听说从江浙运过来的粮食都会经过洛阳转运,想必洛阳的邸店塌房林立,咱们这点钱做塌房肯定不成,可若是物色个掌柜替咱们做塌房,那就有的赚了,或许还可以入几股。”
锦娘盘算道。
现在手里有了钱,也可以慢慢多投资一二。
蒋羡笑道:“娘子说的极是。”
但他也道:“如今我管着漕运,正好也便宜。”
“诶,别假公济私,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锦娘不愿意走后门。
以前都是乘船去很远的地方做官,这次去洛阳却是这般近,都有些让人不可置信呢。锦娘还和他说起洛阳:“以前总听说魏夫人去洛阳看牡丹,或者从洛阳运牡丹过来。所以,我总觉得洛阳是个华丽的地方,没想到托你的福,我也能去了。”
蒋羡本以为妻子会埋怨她,又让她跟着舟车劳顿,没想到锦娘就是锦娘,真的不揭破他那点小心思,还对洛阳这般期待。
他牵着锦娘的双手:“我带娘子看遍所有的牡丹花。”
锦娘点了点他的鼻子,无奈道:“你呀。”
她们从早上一直赶路,到了郑州驿馆后,刘豆儿早让人快马通知馆驿,安排好房间出来。锦娘带着定哥儿下了马车,定哥儿是在汴京出生的,和哥哥姐姐们不同,他从未出过汴京,如今走出来,还有些好奇。
刚满九岁的他,如今正跟业师在读书,只是如今蒋羡外任,反正洛阳名儒多,到时候找一位大儒教导儿子也是好事。
“二郎,肚子饿了没有?”
锦娘笑问。
定哥儿摇头:“没有。”
“没有也得吃点,此时天色已晚,咱们多吃些,免得晚上饿肚子。”
锦娘知晓定哥儿就是这般,这个时候说自己肚子不饿,若真的不留饭给他,想必他等会儿肚子肯定饿了的。
这馆驿外观如私人宅邸似的,进来之后,修缮的齐整华丽,这里的驿卒办事也很麻利,不一会儿便上了满满一桌菜。
锦娘让刘豆儿逐一打赏,出手便是一人一钱如小舟样似的银子,约莫一百文左右。她非常清楚,若是住旅店,这点钱根本不够,哪里还有这般饭菜。
就连外面送水的驿卒得了赏钱都欢欢喜喜的,更何家蒋家下人都是把“多谢”这样的口语挂在嘴边,不仗势欺人。
那送水的黄驿卒对驿丞道:“人家是京西路的转运使,官位更高呢,但照样是赏钱阔绰,很体恤我们,草料都是人家额外买的。哪像前头来的隋夫人,要求多就不说了,一把年纪了捏着嗓子说话。”
驿丞打了黄驿卒的头一下:“你这胆子越来越肥了,连上官的夫人也敢议论,你有几颗脑袋啊。”
黄驿卒缩了缩脑袋。
锦娘等人把饭用完后,就让紫藤去安排定哥儿洗漱一番,这么大的孩子就不能让年轻的小丫头伺候了,甚至连刘全也不必进内伺候,洗澡都是让他自己洗,洗完了下人收拾就好了。
锦娘也是正准备沐浴,却见外面守门的小丫头道:“娘子,对面住的隋夫人派人过来送糕饼。”
“隋夫人?她是谁?”
锦娘想这个时候饭点都过来,送什么糕点啊。
阿盈笑道:“听说是提举司仓司隋大人的夫人。”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