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问道。
锦娘点头:“是啊,刚怀上不久。”
许氏还欲说什么,又有新客来,她就赶紧迎了出去。站在锦娘身边的方妈妈想,这样的场合原本是妯娌帮忙迎客进来,再一处进来说话,许氏却放着满屋的人不理,亲自一个个出去迎客,里面也没人领头。
方妈妈想以前她眼界也窄,就在这一亩三分地,还觉得许氏至少管家还成,只是节俭了些,如今跟着娘子出去外面六七年,也是见多识广,才发现许氏能力其实非常一般,只不很会为自己打造名声。
什么节俭啊,什么贤惠,什么怜贫惜老啊。
简直以为自己是完人似的。
这一点上娘子就不是这样了,她极其少为自己打造名声,唯一打造过的就是观音绣像的名声,纯粹是为了赚钱。
当然,锦娘现在过来是参加完婚礼的,不会说这些,她本身有身孕,也不能闻很杂的气味,遂去了曾氏那里抹牌。等许氏迎了客过来,见这里乱糟糟的,又暗地埋怨妯娌不下力帮她拢一下客人。
牌抹完,等午宴过了之后,新郎官就要去接新娘子了。锦娘正和郑家还有许家的亲戚们在一处说话,郑家的人当然是很高兴,郑氏嫁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本以为了此残生,没想到两个继子接连中了进士,还连带蒋家六房也发达起来。蒋六夫人儿子们的成就,倒是成全了她,如今别人都喊郑氏一声老夫人。
周家是下午过来的,周大夫人蒋氏和儿媳妇张氏一起来的,周大夫人见到锦娘坐在那里,就使了个丫头悄悄把锦娘喊过去。锦娘大概已经猜到他要问什么,果然过去就是问二姑娘的事情,好在锦娘也早有了说辞:“我们才去不久,只见过一面,不曾想后来听说是命案,监司下了令说要严惩,我们也没办法。”
你不放高利贷弄的逼死了人,会被人抓到把柄吗?
周大夫人还道:“你们既然在大名府,花钱打点只管与我说,总要销了这事儿才好。怎么能撒手不管呢?大家总是亲戚呢。”
锦娘无意和她多说什么,只听着不说话,不远处的许氏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幸灾乐祸一笑。就不是人家家里的丫头了,见了旧主总要卑躬屈膝,腰都直不起来的。
若张氏是个正常人,现在当然会解围,毕竟周存之和蒋羡的关系还没有真的闹僵,但张氏上次被锦娘捅出假绸缎的事情,哪里还会解围,只是在一旁看笑话。
还是锦娘自己道:“周大夫人,我有件东西落在外面,要出去看看。”
如此才脱身。
等出来后,阿盈骂道:“这人也真是,自己养的闺女作奸犯科,还好意思怪别人。”
“谁理她。”
锦娘想反正周二姑娘都被通缉了,周大夫人那里又何必呈口舌之快,毕竟自己有身孕呢。
何必和她计较。
周大姑娘六七年前人就没了,二姑娘一辈子不敢冒头出来,周存之的状况看张氏都开始送假货了就知晓开始走下坡路了。
她和周家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周家人曾经阻挡她和蒋羡的姻缘,但也是因为在周家,她才被蒋六夫人见到,这也是锦娘不愿意计较过多的缘故。
也因为如此,锦娘等新娘子进门,拜见尊长之后,就回家了。正好她有身子,蒋羡也怕他身子骨不舒服,听锦娘说周大夫人质问她,蒋羡很是生气:“大嫂和周二嫂也没帮你说几句么?”
“没有。”
锦娘摇头。
蒋羡道:“大嫂平日也就罢了,今日咱们夫妇携着厚礼过去,作为主人家视若无睹。那周二嫂,之前她被人调戏,还是我把那人整治了一番呢,送假丝绸给我们,我们还怕她上当,她倒也作壁上观了。”
锦娘摆手:“罢了,说到底那是她自己罔顾律法罢了,咱们何不借此机会,正好就不往来了。”
蒋羡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锦娘素来会调节自己,等到次日塌房送来一千二百贯分红来,她的心情简直是好极了,再有庄子上送来的租子,再有送过来的柴禾、鸡蛋、鸡鸭鹅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