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那魏衙内也是蒋大人的内弟,也是魏家族人。”
张平君道。
“那怎么一样?咱们谁不知道魏家原来啊!你爹偏心那庶出小娘养的。”
张氏道。
张平君心想换了原来的姑母,便是不喜欢也绝对不会这般露骨的,如今姑父新娶了个有钱的二房,姑母因前些年放钱给人做生意,被人卷了一大笔钱,又不得夫君宠爱,性情愈发尖酸刻薄了。
但既然已经成了婚,张平君便道:“姑母,魏家郎君虽然贫寒,但正是贫寒才出良才,十八岁就考太学,已然是很不错了。”
张氏未必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听侄女这般坦然,又从袖口拿出个小匣子道:“这是姑母送给你的添妆,收下吧。”
张平君打开匣子,是一对龙凤呈祥的金镯子,她看向张氏,张氏握着她的手道:“姑母素来性子要强,女人要强太多就不好了,你别学我。”
自从她的货款被人骗了之后,手中余钱就没了多少了,周家长房也是出的多进的少,公公好古玩金石,都是花钱的玩意,婆母还是要摆以前的架子,周存之官场要打点,同僚要四时八节送礼往来,她也是不得已才以次充好的。
这也是挑选了对象的,似魏锦娘这样丫头出身的,必定不好意思总和主家往来,即便过几年发现了,也吃哑巴亏。
没想到她这般快就捅出来了。
还好周存之不知道,如今他本来就喜欢人家有钱的姐儿,倒是嫌弃她这个穷官女儿了,张氏心中很是不平。
但她也知道自己这般强势,终究吃哑巴亏,因此叮咛侄女。
“嗯。”
张平君含泪点头。
腊月二十六,老宅有喜事,宣哥儿要迎娶邬家女儿。锦娘早起先梳妆,今日特地戴上金冠子,身上穿同色杏黄珠服,耳朵上坠着灯笼流苏耳坠子,手上带着一个嵌宝的戒指,一个缠钏式金戒指,自是珠辉玉丽,光彩照人。
蒋羡想妻子不知是不是绣多了菩萨,倒似菩萨似的,自己总不敢造次了。
他扶着妻子上了马车,又道:“咱们今年花销了不少,等到明年就好了。”
“我也这般想的,什么时候这钱只有咱们俩用就好了,女儿要出嫁,儿子要娶妻,肚子里还有一个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也得备下一份。”
锦娘嘟嘴。
蒋羡见她如此撒娇,心都酥了,但又怕把她衣裳弄乱,只不好搂进怀里。
他夫妇二人起初是夫妻之情,后来发展到互助之情,最后是男女之情。她心思通透,为人底线高,却又有本事,有本事又不会太过凌厉。最重要的是,和她在一起,自己什么都不必怕。
到了南薰门老宅后,外面已经是张灯结彩的,蒋羡感慨道:“咱们当年成婚的时候也是如此,一晃眼,也过去这么多年了。”
“咱们外放的日子过的太快了,说实话,我现下的记忆只有咱们成婚在甜水巷的日子,跟昨天才发生似的。”
锦娘道。
二人说话间就在门口分手锦娘从二门进去里间,蒋羡在外面男客处。女客这里,许家几位嫂子都在这里,济济一堂。听说许氏娘家侄儿约莫十几个,都是读书人,尤其是她五弟的儿子,年纪不大颇有才名。
锦娘进来后,大家相互见礼,她是又见到许三嫂了,是个极其好打扮的人,借钱都得打扮,今日穿着洒金的裙子,银錾金的冠子,身边站着的二十多的年轻媳妇,应该是第三任儿媳妇了。
“弟妹有了身子了吗?”
许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