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娘对这些当然一无所知,在她看来,都是一家人,乔迁之喜他们应该是知道的,到时候肯定会过来,因为让人买了鸡鸭鱼肉,还找门路买了些牛肉,要好生招待亲戚朋友们。
冯胜人面广,他这次请了上十桌人,甚至还是没有大宴宾客才如此的。
“荣娘,赵太丞要来的,张员外也要来,这些人都安排在东边,不可和你二叔他们混着坐。”
冯胜想起魏雄那寒酸样,就觉得不能和贵客们坐在一起。
荣娘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也不太喜欢二叔一家,锦娘太怪,二叔母脾气太暴躁,都有点登不上大雅之堂。
她们乔迁这日,当然是十分风光,荣娘如今也不过二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女人正盛时,她原本也生的好看,为冯胜争了许多脸面。
甚至有一等妻子的容貌是丈夫的荣耀之感。
照例,冯胜会看礼簿,这些礼簿能体现别人和他的关系,他正点评着:“莹娘她们送了半扇猪和几篓果子来,另外还送了一匹布,倒是很难得了。”
“莹娘她也才出月子没多久呢。”
荣娘心理上和莹娘更亲近点。
冯胜又笑:“这张员外也不错,送了上好的羔羊卷过来,还送了咱们两个哥儿上等的端砚。”
她们夫妇指指点点,到最后才恍然:“你二叔一家都没来么?”
荣娘按了按额头,“好像是没来。”
“该不会是为了躲份子钱不过来吧。”
冯胜想那锦娘恐怕为了买那个宅子把钱都花干净了,听说还从文绣院出来了,肯定是没钱不来了。
荣娘摇头:“应该不会吧。”
冯胜挑眉:“那就难说了,以前未必如此,之后就难说了。文绣院的差事没了,所谓的外快本来就是朝不保夕的,每个月还要还赊贷,啧啧,有时候女儿家不要太要强。”
荣娘一时无话。
七夕时,锦娘正好把衣裳送过去锦绣阁,又去看了新宅,门已经安好了,里面的墙才刚刚打磨完,这个宅子的位置特别好,坐南朝北。
只是柱子的颜色是木头的,和墙壁颜色不一样,锦娘不禁问道:“龚头,您说有什么法子能让前堂的柱子和墙壁一样呢?”
龚头笑道:“这好办,有糨纸,您可以自个儿去买,我帮您贴,五十文一张。我们替您把青石灰打磨的这般细,已然是接近白色,如此一来岂不是很好?”
如此,锦娘就去书铺买了三十二张糨纸,一共花了一贯六百文的本钱,锦娘又给了二百文给龚头做工钱,让他把柱子都糊住了。
正堂前面是柜台,后面放着置物的架子,正堂东边放着一张圆桌,放着几把绣凳和一张榻,这些都是普通木头做的,锦娘用一张织锦剪了桌布,串了珠子剪了流苏,铺在桌上,一下就奢华富贵起来。
至于榻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先用桌子同色的织锦里充了丝绵系在榻上,再用各种软缎做了引枕,樱粉、嫩绿、乳白打底,绣上各色花,煞是好看。
在她看来,这里就是她的门面所在,后面她们住的地方,反而不需要这么考究。
前厅布置的差不多了,门口让他爹摆了一口缸,里面引了水,又让卖花木的弄了淤泥来,把莲花的块茎横着放土里,再埋上一层泥。
养花木的笑道:“到时候睡莲长起来可就很好看了,姑娘记得翻土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