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枚骰子在笼子里?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伊拉拉的视线不在桌面,而一个?又?一个?赌徒看?过去。
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衣着,却有着同?样疯狂又?痴迷的专注表情。
说来?可笑,塞缪尔·格雷福斯的光辉学派组织的有模有样,他花费几十年才拥有了一批狂信徒。而在这逼仄恶臭的环境里?,几个?骰子的作用堪比那玄乎其玄的神明。
骰笼放在桌面,摇骰人看?向四?周。
“老样子,该收手的收手,天都亮了,赌完就回家。”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似乎还试图做个?好心人,“有时间干什么不好?最后一局,之后谁求我也没用了。放筹码吧。”
重点不在于劝诫,而在于强调这是最后。
摇骰人吩咐过后,桌边的人不仅没有冷静,反而变得更为疯癫。
输了一晚上的、略有余裕的,不管之前“战况”如何,纷纷是掏光口袋中最后一个?字。
情绪是会感?染的,当所有人都如此时,煽动力会变得分外恐怖。
伊拉拉分明看?到,老拉金起初还有些犹豫。
赢了一把后,他手头的钱很?多,拿回去可保全家半年衣食无?忧。就此收手皆大欢喜,但是……
在狂热的氛围渲染下,拉金满是皱褶的脸上,最后一分人性也被?消抹干净。
他恶狠狠盯着桌面,等到其他人基本?下注完毕。
摇骰人还不忘记煽风点火:“别赌了,拉金,回去吧!”
“不……不行!”
老拉金深吸口气,将手中所有的钱都推到了赌注更少的“大”一栏。他的眼睛红到几欲滴血:“最后一把,我还能赚更多!”
“唉。”
庄家无?奈叹气。
他抓紧骰笼,收回视线。紧接着,莫里?亚蒂的声音再次响起。
“骰子动了。”
他说。
教授冷静的口吻在这疯狂氛围之下是那么突兀。
与此同?时,庄家掀开骰笼,揭晓答案。
是小。
人间地狱的画卷在伊拉拉的眼前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