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后来,很久之后的后来。
爷爷老去了,他们长大了。
这条路再没有人走过了。
它随着童年的回忆一起,在两人的心中荒芜。
“原来这个草才这么高呀!”
陈乐酩挤在被杂草盖住的羊肠小道里,用手比量堪堪只到自己胸口的草叶,眼睛亮亮地看着哥哥,“我小时候觉得它高得吓人,比天还要高,都能把我们埋住。”
余醉正拿着棍子挥打杂草开路,闻言随手揉揉他脑袋。
“小孩子就是会被草埋住。”
“那爷爷呢?我记得爷爷也被埋住了。”
余醉的动作停顿了下,轻声说:“因为我们遇到爷爷时,他已经很老了,人老了会变得很小。”
陈乐酩抿抿嘴巴,有点难过,扑上去抱住他。
“哥哥也会变老变小吗?”
“会的。”
余醉坦然承认。
他不再畏惧向弟弟展露自己的脆弱,也不再恐慌他们之间不对等的时间。
因为弟弟有教给他,爱一个人不是爱他光鲜亮丽的强大时刻,而是即便见到他最不堪狼狈的一面,却不会嫌弃他那时的无能或怯懦,而是心疼他紧捂着不肯放开的伤口。
果然,弟弟哼哼哧哧地往他身上一跳。
“那等哥哥变小了,就由我来做哥哥吧,我给你抓蚂蚱吃。”
余醉失笑:“这么孝顺先从我身上下来呢。”
陈乐酩嘿嘿乐:“不下,哥背,我腿上给咬了好几个包。”
“让你喷花露水。”
“我喷了!”
“嫌味道大就喷那么两下。”
“之后还不是被你抓过去狂喷一通么……”
“哎哥哥哥快停下!我看到一只蚂蚱。”
“抓到啦!天呐它好肥啊!”
“不肥也不能被你抓到。”
“嘿嘿,哥你说爷爷会不会时不时过来吃个蚂蚱?”
“着火的时候应该能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