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阳失笑:“这是他的意思。”
陈乐酩脸上的表情裂开一道缝。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因为他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啊。”
陈乐酩疼得喉头一哽:“我知道……”
几分钟前他刚亲眼见过。
很狼狈,很难看,就像对自己的行为失去掌控的痴呆病人。
可是那又怎么样?
没人规定余醉就不能狼狈,不能难看。
再强大的人也有脆弱面。
他见到余醉的第一眼觉得他是天仙,是一座强大又静默的山,山不会受伤,山更不会流泪。
可是后来慢慢明白。
风呼不就是山的痛哭?
只是人们听不出他哭声里的痛苦,反夸赞气势磅礴。
“知道你还问为什么。”
汪阳甩甩被砸疼的手,好半天才哭笑不得地哼一声,慢悠悠开口。
“因为他爱你啊,他不愿意你看到他这么不堪的样子。”
陈乐酩刚才见到的,不过是余醉发病的先兆,等他真发起来会比这严重得多。
会瘫倒、会呕吐、会舌根僵硬说不了口、会四肢麻痹浑身抽搐、甚至还会失禁。
汪阳知道,余醉就是死都不愿意陈乐酩看到他这幅样子。
不是出于自尊或面子,而是不能,不可以。
当一个家只有两个人,两个人还都是孩子时,大的那个会理所当然地成为小的那个的依靠。
哥哥是弟弟的天,是无所不能的神仙。
神仙不会在信徒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那会让信徒的信仰崩塌。
天一旦塌了,安全感就会随之消失。
陈乐酩再遇到困难第一反应就不是:有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而是:我哥也解决不了该怎么办。
“我不会嫌弃他……也不会觉得他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