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长河和第二任妻子秦婉娴生的儿子过生日,在高档餐厅定了个包间,让郁野参加。
有些时候,郁野会以参与基本限度的人情往来的方式,换得耳根清净——他如果不去,郁长河必然要打来电话,推销他那套“人不能活在真空里”的理论。
生日宴秦婉娴的父母也参加了,这使
得对郁野而言本就无聊至极的应酬饭,变得更加烦闷。
秦婉娴大专文凭,家境很是一般,当时凭一张脸,进了郁长河朋友开的公司里做前台,自搭上郁长河以后就辞了工作,之后三年两胎,专心做起了全职的郁太太。
她父母也跟着受益,由郁长河出钱盘下一家汽配店,人员都配齐,平日里不必镇店,也自有收益源源不断地打到账上。
秦婉娴一儿一女在手,地位稳固,养尊处优久了,对任何人都带点儿不自知的傲慢。而她父母,心知郁长河才是真正的财神爷,丝毫不敢得罪,平日相处笑脸赔尽,谄媚得叫人牙酸。
郁野实在看不得他们作秀,坐下以后只顾沉默神游。
直到郁长河突然点名:“小野,你秦阿姨说在手机上刷短剧刷到你了。是不是你?”
“嗯。”
“怎么突然想起去拍网剧了?缺零花钱啊?”
郁长河笑问。
郁长河不是严肃的长相,相反面皮白净,仪表堂堂,潇洒又不失亲和。
他与叶琳都长得好看,当年结婚时,大家交口称赞“金童玉女”。
郁野完全遗传了两人长相上的优点,而郁野同父异母的弟弟郁恒和妹妹郁恬,就欠缺了一点火候,把郁长河和秦婉娴最大的缺点,各自继承了一项。
大部分的人都是视觉动物,郁长河更是不能免俗,他即便现在与郁恒郁恬更亲近,心理上却还是更以品貌兼优的郁野为傲。
平日相处机会不多,郁长河总是寄望在有限的时间里,充分散发自己的父爱。
“感兴趣就去拍了。”
郁野淡淡地说。
“玩一玩可以,还是别当个正事儿。”
郁长河笑说,“我听说你们学校有MIT机械工程系的短期科研班,你报了没有?”
“没。”
“那慕尼黑工业大学的交换生项目呢?”
“没。”
郁长河不大高兴,但领导做惯了,再不高兴也能保持笑容,“都大三了,对未来没有一点规划啊?”
“有。”
郁野掀一掀眼皮,“我不是正在做吗?拍网剧。”
包厢里沉默了一瞬。
郁长河笑说:“越来越会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