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方双答应一声,立刻带着几名弟兄,半押半送,领白有德和刘有信两人离开。郑一官欲言又止,忍了半晌,直到刘、白二人身影已经去得足够远了,才压低了声音,向韩庆之建议,“贤弟,这种小人,杀了丢海里便是。何必送他回三迤,再给自己添堵?我就不信,那沐王府,会放着白花花的银子,禁止百姓卖给咱们烟叶?”
“不是为了烟叶,而是为了小郡主的兄长。”韩庆之笑了笑,一语双关地回应。“他和前几任黔国公不一样。”
另一个时空历史上,沐天波虽然无力回天,最终却选择了以身殉国。作为军人,韩庆之非常尊敬此人所表现出来的气节。所以,爱屋及乌,对本时空的大舅哥,也高看了三分。如果能把此人变成自己的盟友,哪怕只是短暂的利益共同体,对他来说,也好过老死不相往来。
“哦,原来你心中早有打算!”郑一官却误会了韩庆之的意思,想了想,笑着点头,“你心中有数就好。虽然你最初起家,小郡主对你多有帮助。可她是她,黔国公府是黔国公府,千万不要混为一谈。那些所谓的世家,里边其实脏得很……”
“放心,郑兄。我心里头有数。”韩庆之立刻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笑着点头,“另外,我一直坚信,咱们兄弟两个,未来的前程,不会比沐王府更低。”
“噢,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如此野心?”郑一官先是微微一愣,旋即,笑逐颜开。
作为曾经的海盗王,他不怕别人有野心,就怕别人无欲无求。而韩庆之先前拒绝奉诏的行为,就让他看到了几分无欲无求的味道。如今,却是云开雾散!好兄弟并非无欲无求,而是所求不能以常理揣度!
“以你我今天的实力,说自己没有野心,别人肯信么?”韩庆之翻了翻眼皮,笑着反问,“关键是,野心和实力,能否匹配!如果实力不够,野心再大,也是笑话一场。如果实力够了,自己表现的过于谦虚,反而会招来麻烦!”
“这话对,贤弟,这话说到我心里头去了!”郑一官越听越高兴,忍不住用力抚掌。
“光心里头赞同没用,还得尽快付出行动!”韩庆之笑了笑,顺水推舟,“鸡笼岛已经是你手里的肉,接下来,你不必亲自下厨烹制。留下几个得力的人,带着弟兄们从东向西平推过去就是。而我这边还需要一场开疆拓土之功……”
“放心,贤弟。今日咱们让弟兄们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愚兄就带领麾下精锐,跟你一道去拿下耽罗。”郑一官瞬间就听明白了韩庆之的催促之意,毫不犹豫地挥手。
二人都是说干就干的性子,又都足够胆大包天。第二天一早,趁着天气晴朗,就扬帆起锚,带领着两支舰队,浩浩荡荡杀向了耽罗。
沿途中,大小海盗,无论来自东方还是西方,都望风逃窜。谁也不敢招惹如此庞大的势力。而一些弹丸小国和城市,如小琉球,竟吓得关闭了港口和城门,禁止任何人员和船舶外出,以免不小心有海盗的船,从自己家门口驶出去,惹来灭顶之灾。
数日之后,舰队抵达了耽罗外海,那守将听得警讯,三魂六魄登时就吓没了一半儿。在身边亲信的劝说下,硬着头皮凑了两船粮食和牲畜,打着犒劳天朝水师的名义,前来探听韩庆之和郑一官的口风。
“我给你一个选择,放弃耽罗,带着你多年来的贪腐所得,回家养老。或者,马上回去整顿兵马,准备决一死战。”韩庆之没功夫跟对方啰嗦,直接给出了最后通牒。
“将军,将军,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那守将闻听,立刻趴在甲板上大哭,“先前下官的确御下不严,得罪了将军的夫人。如今,如今下官该赔偿的已经赔偿了,把那两个得罪人的家伙也杀了,将军……”
“毛姑娘不是我夫人,韩某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寻仇!”韩庆之看了对方一眼,冷笑着打断,“这个岛,是大明当初租给你们的。既然贵国已经改奉叛乱者为主,这个岛,大明当然要原封不动收回。因为租的时间长了,就想把自己变成主人,天底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速速滚回去做决定,一个时辰之后,看不到你的回复,韩某就会下令开炮,将城池和港口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