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幸妤沐浴完,刚擦了几下头发,就听到静月在外间喊“老爷好”。
她顿时又紧张起来,胡乱擦了几下,在中衣外披了件衫子,起身到了外间。
一阵夹着雪气的冷风灌入,又被隔绝在外。她抬眼看去,撞入一双含着霜雪的眸子。
青年眉眼结霜,袖摆下手指的指节处,被冻得泛红,靴底也沾着雪,屋里的碳火一熏,融化成水,在地上留下一小滩水渍。
他是走回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竟连马车也不坐。
温幸妤敏锐感受到祝无执的情绪不太好。
她避开他的视线,轻声道:“你回来了。”
祝无执却并不答话。
他端详着几步开外拘谨而立的女人。
穿着浅青荷纹外衫,长睫微垂,安静垂首。发丝湿漉漉的,将衣料洇出蜿蜒的深色湿痕。
昏黄的光晕下,她愈发柔软温驯。
脑海里浮现出方才看到的朦胧身影,他忽然觉得口唇有些发干。
面无表情收回视线,他嗯了一声,解开氅衣挂在架子上,又脱了靴子,换上木屐,坐到罗汉榻另一侧。
相顾无言。
温幸妤站在那,犹豫了一会,柔声开口道:“您用过饭了吗?”
祝无执嗯了一声。
“来,坐下。”
闻言,温幸妤乖乖坐到小几另一侧。
祝无执瞥了眼她清秀的侧颜,从怀里拿出一封请柬放在小几上,说道:“三天后县令千金过生辰,你随我同去。”
温幸妤愣了愣,看着小几上的烫金请柬,心中打鼓,却还是点头道:“我知道了。”
祝无执看着她又下意识捏衣摆,皱眉道:“这几日就好好学规矩,不要丢我的脸。”
温幸妤抿唇称是。
虽说在高门大户待过,但做奴婢和做主子是两码事。
县城不比汴京,但翠珠说,那县令的夫人是高门出身,想必规矩也和京城的贵人们差不多。
她确实要好好学学。
祝无执唤仆人备水,起身去浴房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