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张婆子刚吃完饭,坐在路口几块大青石上,摇着蒲扇,乘凉。
她看到走近的许镜,目光落到许镜提溜的两只野兔子上,蒲扇一收,酸溜溜说道。
“呦,这不是镜哥儿吗?运气恁好,捡俩野兔子,我家三宝、五宝好久没吃肉嘞,俩小子馋得口水长流……”
许镜从记忆里,找出张婆子的脾性映像,有了对策,笑眯眯说:“运气好,在地里碰到傻兔子撞树,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正好拿来打打牙祭,存点油水。”
张婆子狐疑看向这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家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惊奇不已。
没听说许家这小子会笑,她平时都一副阴恻恻看人的模样。
不等张婆子回话,许镜提着两只大肥兔子,打开自家篱笆院门,进了院子。
她刚推开院子门,就撞见里屋出来一女子。
女人穿着一袭简单朴素的青色衣裙,身姿纤薄,五官虽秀雅,却带着一种虚弱苍白的病态,似乎只要风一吹,就能被刮走。
她抬眸看来,和进门的许镜四目相对。
清净整洁的小院,四下陷入短暂的寂静。
倒是许镜率先反应过来,略略错开目光,将手里的大肥兔子往前递送,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抓到两只傻兔子,晚上加个餐,先吃一只,明儿再吃一只。”
女人却像是被吓到般,不自觉退后好几步,和许镜拉远距离。
似乎又察觉自己的行为不妥,她抿抿唇,手背在身后,小声开口。
“奶担心你出事,让我去地里找你,你……”
眼前的许镜将额前厚重的乱发,梳理整齐,绑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发髻,露出干净饱满的额头,和一张瘦削英气的脸庞。
整个人没有之前的阴郁暗沉,身姿挺拔高挑,飒爽蓬勃,却极为陌生。
许镜不以为意摆手:“我不是没事吗?你和奶说一下,晚上加餐的事,我先把兔子的皮毛处理出来,冬天还能做个手套什么的。”
说着她就去厨屋取刀,顺便把另一只兔子,放到厨屋。
宋渔目送她离开的背影,微微一怔,到底没有跟上去。
许镜还没走近厨屋,就嗅到做饭的柴火味道,听到里面嘈杂的动静。
许奶那张肃然的老脸,骤然浮现在她脑海中,刻在身子里的恐惧情绪蔓延开来。
许镜面无表情压住翻涌的情绪,提着兔子,走进厨屋。
耳朵还算灵敏的许奶,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以为是宋渔又回来了,头也不抬训斥道:“不是让你去找镜哥儿吗?又回来干什么?”
“是我,过来拿刀,去河边清理兔子。”
许镜淡淡的嗓音在厨屋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