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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岳村村尾零星点缀两三户人家,接近傍晚时分,袅袅炊烟升起,淡淡的饭菜香弥漫开来。
挨着山脚的许家,同样如此,只是许家小院里格外寂静,没有其他两家热闹的人声。
直到一声苍老的老妪声,打破许家小院的寂静。
“小渔,镜哥儿到这个点,还没有回来?”
在火灶面前忙碌的宋渔,淘米的动作一顿,秀眉微拧,轻声道:“没呢,奶,她应该是在地里有事,耽搁了吧。”
老妪不冷不淡的声音,隔着稻杆门帘冷哼。
“我看她就是忤逆,想气死我这个老不死的!”
宋渔不清楚这祖孙俩究竟在闹什么矛盾,从她嫁入这个家开始,祖孙俩的关系一直很僵硬。
提到她这位新婚丈夫“许镜”,宋渔心情沉重又复杂。
如果不是宋莲儿的算计,她又怎么会嫁给许镜这样的人。
屋檐的阴影下,许镜隔着厚重乱发,阴恻恻瞧人的目光,似乎穿透记忆射来。
宋渔原本苍白病弱的脸上,又增添一份惨色,嘴唇动了动,没有吭声。
忽地,门帘掀开,许奶出现在门口,端着一个竹筐,里面装有带泥的萝卜和青菜。
她的面容本就不算和蔼,看起来肃然刻薄,此刻更是将脸拉得老长,有些吓人。
“家里不剩多少粮了,距离秋收还有好长一段日子,要省些,今儿的饭多加些糙米。”
见宋渔作洗耳恭听状,许奶淡淡掀起眼皮,浮现些许轻微的顺眼,继续不紧不慢吩咐。
“还有,先去地里找找镜儿哥,让她别和有些人来往,人家也看不上她,攀不上那高枝,迟早死了那条心。”
对于村里有关她的丈夫,许镜的一些风言风语,宋渔也有所耳闻,她抿抿唇,只是低声应答。
“明天让她背些家里的好粮,去大集换些陈粮回来,没有我,这个家日子还不知道怎么混下去哩。”
许奶格外强调她在这个家的作用和贡献,这些话自从宋渔进门来,不知听了多少遍。
而作为话题的主人公,许镜提着两只野兔子,步履轻快走田埂上。
原身所在的住所,已然清晰可见。
现在正是吃晚食的点,路上没多少村民,偶儿遇到一两个,也是一派匆忙回家吃饭的急切。
见许镜手里提着的两只野兔子,村民没有露出和善的笑容,反而眼神诡异打量她好几眼,一副怕招惹上脏东西的模样,快速离去。
回想原主弄出的一些事情,许镜的脸黑了黑,不过也无所谓,她反正不会再和那位秀才再有纠缠。
邻居张婆子刚吃完饭,坐在路口几块大青石上,摇着蒲扇,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