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电话……
国际著名影评人、电影人巴斯掐灭烟蒂,看向不远处【柏林国际电影节】的方向。
许久以后,他抓起外套推开门,拿着样片径直朝着组委会执行主席卡尔·霍夫曼的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等来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被拦了下来。
【柏林国际电影节组委会】此时此刻正在开会,敲定最后的入围电影。
他在门口等了很久……
最终听到了办公室门开的声音。
助理走了出来。
“进来吧,巴斯先生,霍夫曼先生在等着你……”
“好。”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紧接着走进了办公室里,看到了今年刚满六十岁的传奇电影人霍夫曼。
霍夫曼,欧洲新浪潮运动的奠基人之一,其1978年的代表作《沉默的十字架》以冷峻的镜头语言揭露战后德国的精神废墟,成为柏林学派的美学标杆,至今被电影学院奉为“叙事留白”的教科书……
他的《冰原下的哨声》(1985)更以极简主义手法刻画东德边防士兵的孤独,斩获威尼斯金狮奖并引发北约文化部长联席会议专题讨论,西方评论界称其“用一帧雪地脚印撕开了铁幕的隐喻”……
毫不夸张地说,在70年代和90年代末,他是欧洲电影里面,最富盛名的电影人之一,而今年,这位传奇的电影人,接受了邀请,担任了【柏林国际电影节】的执行主席。
“霍夫曼先生,那部华夏电影必须入围主竞赛单元!”
当看到霍夫曼以后,巴斯递过来一份《矿井》的拷贝光盘,递给了他。
霍夫曼看着光盘,随后又看着巴斯,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听说,你非常喜欢这部,讽刺“西方电影节”的电影?”
巴斯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矿井》的样片光盘。
窗外,柏林电影宫前的红毯已经铺设完毕,工人们正在调试着未来开幕式的灯光。
“霍夫曼先生,正因为这部电影讽刺我们,我们才更应该让它入围。“巴斯转过身,声音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这才是真正的艺术自由,霍夫曼先生,要不,您看看这部电影吧?”
霍夫曼摘下眼镜,用丝质手帕慢慢擦拭镜片。
这位六十岁的电影大师动作优雅,脸上带着温和,默默地看着远方的电影节:“巴斯先生,你我都知道这不是简单的艺术问题,这个华夏导演把我们的电影节描绘成嗜血的秃鹫,等着从矿工的尸体上撕下艺术的肉块……”
巴斯愣住了!
他本以为,霍夫曼正在忙碌着电影节的事情,没有时间看这部电影,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看了!
“霍夫曼先生,他说得不对吗?”巴斯低头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信封。
他知道,这信封里是今年柏林国际电影节的入围名单,他叹了一口气:“九十年代以来,我们给东方国家颁的奖,哪次不是颁给那些展示贫穷、愚昧和体制黑暗的电影?真正的电影艺术,应该是这样吗?真正的西方自由,应该是这样吗?”
巴斯说完以后,目光望着窗边的霍夫曼,叹了一口气:“千禧年以后,其实我去过华夏,4年时间里,每一年,华夏的变化都不同,但是,每一年,我们【柏林国际电影节】的华夏电影,全部都和80年代与90年代没有任何的区别,全部都是贫穷、落后、野蛮,好像那个国家,从未进步过,我很清楚,电影节背后的真相,但电影是纯粹的写实艺术,而不是被政Z服务的东西,电影可以讽刺、甚至可以为底层服务,但,却不能一直都是,政Z的利刃……”
巴斯说完以后,看向霍夫曼,但霍夫曼表情却依旧很平静,似乎没有听到任何东西一样。
整个会议室里,突然陷入了良久的寂静。
助理悄悄退到角落,假装整理文件。
巴斯拿起了光盘,擅作主张地将光盘拷贝插入了办公室里的电脑里,紧接着加速播放着《矿井》里面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