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岳坐回原位,往砚抬里面倒水,挽起袖子,力度适中,进行磨墨。顾昀见此,连忙上前,道:“我来!”
林岳把墨递给他。
顾昀说要帮着磨墨,不是闹着玩,他学过毛笔字,虽然学到最后,字写得也不大漂亮,但他知道怎么在墨的材质限制之下,磨出顺滑好用的墨。
林岳见他会磨墨,且动作熟稔,从他本能来看,没有哪里不顺眼,便没有分出一丝精神看他磨墨。
他在一方装有水的小碟子里面,揉开由于搁置时间过长,变得有些干燥的毛笔毛尖,沾上一点墨,提笔接着写课业。
顾昀磨上能够用上好一会的墨,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对方写字。
好些字他不认识,但是没有关系,他可以死记下来,等到后面,林岳教他,他学起来就事半功倍。
“破题:“学”者,匪特寻章摘句,实乃涤心见性之功,明德达理之径也……”
林岳的声音忽然响起。
顾昀看向林岳。
林岳点了点纸张上的字,重复了一遍,道:“如果觉得难,等会我学完,再慢慢教你两页字。”
顾昀忙道:“你再说一遍。”
林岳重复了一遍,顾昀立刻跟读一遍,紧接着又在心里默念几遍,将这段话记了下来。
心知,过些时间,肯定会记不全这段话,所以顾昀抓紧时间,立刻用这段话,对着纸张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认。
林岳写课业写到深夜,顾昀也认识了三页纸。他在通过那段话,扎扎实实记下了纸上相应字后,又让林岳教了他几段话,这样凑起来,
顾昀美滋滋帮着林岳收拾东西,收拾好后,林岳带着笔和砚台去水潭清理了,谁叫他把水浪费了,现下没有多余的水清理笔和砚台。
顾昀将昨天写在地上的字都胡了,蹲在地上,写今天认识的字。
其实他已经写了好几遍了,但怕忘了,白学一通,他便再写一遍。等会睡觉,
闭上眼睛,他还要复习几遍,这样记得特别牢,不容易忘记。
林岳回来得很快。
顾昀的字还没写完,林岳将毛笔和砚台放好,在一旁站定,道:“你学得很好了,别练了,早些歇息。
“明早,我叫个人陪着你,去把衣服赎回来,本来今日要赎,然而种种事情办完,这类铺子也关门了,只得换个日子,要是途中碰到什么物美价廉的东西,也可买了。
“后天,我不上工,歇息,我们去租个便宜的房子,幕天席地,到底不好,容易得病。再有,安顿下来,也去找个大夫,你的身体得看了。”
他原本打算租个好点的房子,听得顾昀坦白,到底气消了,变了想法。
那日见到顾昀的伤,对方瞒着他,他猜到了对方是被赵水来所伤,只当对方是不愿他担心。
但听到赵水来失踪的消息,他便明了一切,只待对方坦白。
对方如果真是不愿他担心,这个时候就该坦白,遮遮掩掩,要么是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么就是并不将他放在眼里,认为自己知道了,会给他拖后腿,无论哪种,都易令他身陷囹圄,不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