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爹的累赘东西,喊老舍子爹,他想打小妹的嘴巴,总是会被大一点点的妙珠摇摇晃晃挡下来。
小妹七岁那年的中秋夜,从外头跑回家,不晓得她是从哪里弄来的月饼,高高兴兴地掏出来塞给妙珠。
七岁的小豆丁,竟还学会偷东西了。
妙珠悄悄地带着小妹去寻了母亲,母亲方在屋子里头和男人睡完觉,男人提了裤子就走人,只留下母亲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她拿着小妹偷来的那块月饼,一点一点地掰开往母亲嘴巴里头塞,母亲乖乖地吃着,蠕动着干涩地红唇,吃着那粗劣的月饼。
就那么一小块的月饼,还没妙珠的手掌大呢。
母亲吃了一半,妙珠便开始喂小妹,小妹吃了剩下的一小半,又推着妙珠吃。
“阿姐,你也吃呀。”
妙珠小心翼翼地抿着那一丁点大的糕点,很好吃,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糕点了。
吃完了月饼后,妙珠抱着小妹坐到了床上,她们拉着母亲,趴在窗户边看圆月。
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往着天上看。
“阿姐,为什么今日的月亮会这样圆?”
妙珠说:“我也不知道。”
“那阿姐,为什么大家都说中秋的时候,一家人要在一起?”
妙珠说:“我也不知道。”
妙珠一问三不知,小妹便啃着手指头不说话了。
就这样看着看着,母亲又发了疯病,开始打起了她们。
妙珠怨恨母亲的巴掌,就像怨恨外祖的拳头和咒骂一样,她心疼小妹,就像是心疼那个从来没有人能护着的自己一样。
小妹比她幸运一些,她还有她,妙珠为她挡下了所有的拳头和怒火。
可是,小妹还是不大幸运,不然也不会那么早就死了。
她不敢再看那皎洁的月亮,坐在阶上,头埋进了膝弯。
或许是以前的日子本就不大好过,以至于如今在陈怀衡身边,她竟都能忍受。
他是帝王,有些脾气那很正常,她是奴婢,没有脾气更是正常。
其他的奴婢也是妙珠这样吗?
应当也是吧。
因着后来出了那事,这场家宴最后还是没能愉快地结束,太皇太后说着头疼,直接离了席面,陈怀霖说是跟去看顾皇祖母,也跟着一块离开,至于其他的人,见陈怀衡心情不大好的样子,也没敢继续留,陆陆续续跟着散了。
孝端太后是最后离开的。
陈怀衡留她说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