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了她手上的人难道还不多吗,现在还来管起他宫中的闲事了。
他这样的举动叫太皇太后面色铁青,当然,她气得不是他对一个宫女无礼,气得只是他全然将她的话当做了耳旁风,甚至还在做这样的事。。。。。。来挑衅于她。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可怜的妙珠却将陈怀衡的话当了真。
她被他的鞋履抵起了下颌,看向他的眼睛带着无尽的惶恐和逢迎。
那双莹润漂亮的杏眼就像是会说话似的,它在替她的主人说着:不要挖我的眼,不要掏我的心。
陛下,不要挖我的眼,不要掏走我的心啊。
这世上没有人会比眼前的这个宫女还要没脸没皮了。
骨气二字,在她面前,荡然全无。
陈怀衡看着妙珠卑颜屈膝,却勾起了笑。
他大概是弄清楚了,他厌烦眼前的宫女对别人讨好,在别人面前卑贱,可是,他又实在是享受她在他面前的卑贱。
小蠢货跪在他一个人面前就够了。
可即便看到她一如往常跪回到了跟前,心中的舒畅却丝毫没有让那冷酷的帝王心软的意思。
一旁陈怀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他这样作践人,也忍不住出言道:“陛下,罪不至此。。。。。。”
哦,陈怀衡差点忘记了。
几日不见,竟还和陈怀霖扯出了关系。
不老实,不忠心。
他不罚她,她便永远记不得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
陈怀衡往妙珠身上轻蹬了一脚,笑:“行啊,既一个两个的都为你求情,朕也不好不听全,滚下去先。”
妙珠被他蹬得身形微晃,虽不知他的处置是什么,不过没听到他让人来拖她去砍手,便知自己的两只手大抵是保住了,她不敢继续留在这里,起了身往外去了,等候属于她的处置。
她去了乾清宫的后苑等着,里面的一切和她隔绝开来,全然无关,她不知道里面什么时候能结束,也不知道过了一会陈怀衡又会如何罚她。
到了中秋,夜晚的风总算是凉快起来了,院子里头的花草是她白日里头亲手摆放的,整整齐齐,竞相开放,空中的月亮已经肥成了一个大圈,光辉布泽人间万物,却好像是独独漏了躲在檐下的妙珠。
明月照万物,独独不照她。
向来如此。
自从小妹死后,妙珠就再没主动去过中秋了。
今日一人坐于檐下,看着头上的圆月,竟不知怎地,忽想起了傻子娘和那早夭的小妹。
小妹就比她小一岁,也是生出来便没有爹的倒霉孩子。
小妹没有和母亲一样生蠢病,她生得极机灵,两岁不到的时候就会呀呀呀地喊爹喊娘,只是一喊了爹,外祖就恼火。
没有爹的累赘东西,喊老舍子爹,他想打小妹的嘴巴,总是会被大一点点的妙珠摇摇晃晃挡下来。